“嗯。”陸小芽準備走的時候，回頭問，“你明天想吃什麼早飯，我給你們稍來？”
魏澤楊反倒是不提要求了，說都行。
其實陸小芽從晚餐的時候就發現了，海歸魏澤楊同誌經過艱苦創業的磨礪之後，已經克服了挑食的毛病，雖然生了病，但人沒怎麼消瘦。
回去的路上，大壯離得她特彆遠，似乎欲言又止的。
陸小芽疑弧：“你怎麼了？”
大壯嘿嘿一笑：“小芽妹子，那我說實話啊，你彆生氣。你這身上，味兒有點重啊。”
陸小芽使勁地嗅了嗅，當即明白過來了魏澤楊讓她洗澡的意思，麵上又火又辣。
兩天兩夜沒洗澡沒刷牙，悶出一股火車上魚龍混雜的味兒還不算，出了幾身子的熱汗風乾後，在相對封閉的病房，估計就跟酸菜似的，魏澤楊居能忍受好幾個鐘頭，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陸小芽麵上掛不住，“行了，你送我到樓下就成，我自己上去。”
為了保持她的形象，當天夜裡，陸小芽來來回回搓了好幾遍，才筋疲力儘的躺下。坐個火車，簡直比種田耕地還累，腰酸背痛。
這一睡，昏天黑地。
生物鬨鐘沒有叫醒她，陸小芽光榮地睡到了九點的光景，沿路賣的到處都是海城特色的腸粉和粥以及茶水點心之類的，她找了很久才打包了一些小籠包跟粽子，氣喘籲籲地趕到醫院，推開門，發現病房裡除了魏澤楊，田大壯，居然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支個凳，坐在病床旁邊，她們似乎正在交談。
看見她來了，瞬間中止了談話。
女孩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燙卷的頭發用一條碎花的帶子係著，白色飄帶襯衣係在長裙裡，前麵打了蝴蝶結，至於臉蛋麼，屬於爽朗英氣型的，從她的坐姿微表情來判斷，是個有教養的女孩子。
陸小芽打量她的時候，對方同樣在審視她。
海城的天氣果然比老家要悶熱，所以今天陸小芽紮了兩個麻花辮，穿了一件長袖襯衫薄長褲……說真的，挺淳樸（土）的，一看就是鄉下女孩進城標配，充其量就是皮膚白五官精致，惹人注意點。
兩個女孩之間莫名閃過一些不動聲色的火光與硝煙。
魏澤楊則完全沒有發現，原本高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如同打了一道柔光般：“昨晚睡得好嗎？”
聞言，英氣女孩眼神有些異樣。
陸小芽不再管她，嗯了一聲，當然好呀，不然怎麼能趕上午飯了呢。她看到床頭櫃上的高檔保溫盒，心裡彆扭了一下，問：“早飯你應該吃過了吧，那……”
“沒吃，在等你。”
陸小芽把買的食物通通擺上床頭櫃，裝作不知道的問：“保溫盒誰送的啊？”
魏澤楊還沒說話，田大壯先開口介紹：“小芽妹子，忘記給你介紹了，王英，咱們公司新來的女技術員。她家裡煲了湯，順路送過來。”
順路？
陸小芽可不這麼認為。
田大壯又告訴王英：“這是澤楊哥對象，早就跟你們說過的，咱準嫂子，漂亮吧。”他儼然成了魏澤楊的代表，全程代替魏澤楊發言。
“你好。”
“你好。”
陸小芽與王英互相客氣地打了招呼，雖然她穿得挺鄉下，但麵帶微笑，神情坦然，待人接物絲毫沒有小家子氣。
反而王英這個城裡高級知識分子顯得有些局促，她沒說幾句話就感覺站不住了，準備告辭。
魏澤楊喊住了她，“王技術員，把你的湯帶走吧，以後不要送了。”
“……好，魏工。”
那冷酷的表情，像一把無形的劍刺到王英身上，她拿走保溫盒，臨走時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生動地詮釋什麼叫強顏歡笑。
“澤楊哥，我瞅著王英妹子有點不對勁，我去送送她。”說罷，大壯跟著追了出去。
病房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陸小芽不緊不慢地開口：“怎麼人家大早上辛辛苦苦煲的湯，不合胃口嗎？不怕傷了人家女孩子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