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芽掩下所有即將失控的情緒,冷靜下來,直截了當的說:“我答應你的要求,我現在就可以去律師哪兒把你要的東西拿來。”
趙母勾唇,非常滿意陸小芽的聽話,卻是故意推脫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會再聯係你。但是明天早上彆忘了第一件事必須讓你的律師撤訴,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否則……”
趙母點到為止,就沒有再多費唇舌,徑直離開。
陸小芽這會兒反而心靜了下來,踏實了不少。
無論趙母提出什麼條件,其實她都會接受的,她現在彆無選擇。
魏澤楊眸色異樣:“我覺得明天趙大寶的父母不會輕易地放了燕子,更不會輕易放過你。”現在趙母在,他之所以沒有開口,充當工具人,主要是怕激怒趙母,或者引起趙母的注意或恐慌,導致情況有變。
陸小芽的視線仍然在照片上沒有移開,眸光凝重,喃喃道:“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內心還是希望趙家人能說話算數,隻要燕子安然無恙,她也能息事寧人。
魏澤楊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些心態的變化,詫異地望著她,在他的印象中,陸小芽縱然不是睚眥必報錙銖必較之人,卻容不得旁人欺負,總歸最後有那麼些孤注一擲背水而戰的勇氣。可方才,她在趙母麵前毫無攻擊力,完全失去抵抗,實在讓他不放心。
也許燕子對她而言,太重要了吧。
思及此,魏澤楊立即起身:“今天你也累了,早點歇著,我有事出去一下。”
陸小芽光顧著看照片裡的燕子,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等情緒平複後,夜深了,公寓裡麵隻有她一個人,與往昔三個人打打鬨鬨的情景形成鮮明的對比,越發顯得孤獨、憂慮和難眠。
……
魏澤楊再次回到陽光小區已經是淩晨2、3點鐘的樣子,他帶了備用鑰匙出來,打開門發現燈還亮著,陸小芽坐在沙發上,仰頭往後靠著,眉眼是緊閉著的,眼眶一圈泛著紅,一天下來,臉頰竟是十分憔悴蒼白。
魏澤楊心疼不已,顧不得連續奔走的勞累,將睡姿扭曲的陸小芽輕輕地托抱了起來。要是他沒回來,脖子彎曲成這個樣子,第二天肯定得落枕。
小心翼翼將她放到了一米五的床鋪上,魏澤楊自個兒因為不小心脫力,齊齊地栽了下去,席夢思被他砸出了一個凹陷的弧度。
陸小芽好像蘇醒了似的,有意識地環住了魏澤楊的脖子,氣息相抵,鼻尖相對,纏得很緊,叫他一時無法離開。
魏澤楊呼吸略顯急促,身體僵了僵,長時間的沒有任何動作。
陸小芽卻更放肆的,卻是不含任何情~色地把臉埋入了他的懷裡,閉著眼睛輕喃:“澤楊,彆離開我。”
“好,我不走。”
陸小芽少見的柔弱,變得不像她,沒了棱角,魏澤楊又心疼難受起來,深深地擁住了她,掌心無處安放般的燙,更多的是不安。
曾經期盼的相互依偎,抵足而眠,此刻心頭空落落。
說到底,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他遠在海城也就罷了,如今近在咫尺。
明天燕子脫險後,他定要讓趙家人付出代價,他魏澤楊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
翌日,天氣陰沉發悶,似乎有一場雷陣雨即將來臨。
魏澤楊和陸小芽起床之後,馬上去了郭律師那兒,讓他撤訴的時候,郭律師大惑不解。這件案子本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穩超勝券的了。
陸小芽沒有透露太多,隻是跟郭律師道歉,承諾支付這段時間的酬勞,把所有的資料證據全都裝到一個牛皮紙袋裡交給她。
既然當事人做了決定,他自然不好乾涉,隻能一一照做。
魏澤楊則沉默的一言不發,如同這大片大片暗下來的天空,低壓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