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黑葡萄似的眼睛圓溜溜地轉著,幫腔道:“媽媽是病人,所以要魏叔叔照顧,我生病的時候,也是媽媽喂我的。”
話落,湯匙又到了她嘴邊。
陸小芽剛開始是扭捏的,後來發現魏澤揚心無旁騖眼神坦蕩的,自己也坦然接受照顧,整碗皮蛋瘦肉粥都吃到了肚子裡。
“媽媽,喝水。”
“嗯。”
“還要嗎?”
“不用了,你也吃點。”
“好。”
魏澤揚和燕子一左一右的伺候她,陸小芽受寵若驚,倍感溫暖。今天一整天好像上天入地了一般,白天的仿徨、沮喪、惴惴不安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安心與塵埃落定。
在魏澤揚的堅持下,陸小芽還是在醫院住了一晚,燕子跟她睡在一塊,人小不占地方。
夜深,早過了病房的訪客時間,陸小芽催促魏澤揚趕快去賓館或者招待所休息,畢竟長途跋涉,他嘴上不說,眉心的疲憊感以及胡渣無法掩飾。
“等你睡著,我再離開。”
他堅持。
“……好。”在這種事情上,陸小芽是無法說服對方的。
她隻能閉上眼睛假寐,讓魏澤揚放心走。
一開始還想撐一撐的,沒想到瞌睡蟲來了抵擋不住,竟徹底睡死過去,還做了一個暖融融的夢,連嘴角都是甜的。
再次睜開眼睛,借著走廊裡微弱的燈,陸小芽看見沙發上蜷縮著一個人。
她立即無奈的皺眉,隨即輕巧的起床,往他胸口添了一件外套。
嘴裡歎道:真是個固執的人。
但眼裡蘊著淺淺笑意。
……
天亮後,吃過早餐,魏澤揚幫她辦了出院,把她和燕子送回了陽光小區,並叮囑道:“不要亂跑,任何地方都不準去。”
他鄭重其事的樣子,陸小芽如果違抗便生出負罪感來,“那……總得買點菜,冰箱裡沒有了。”
“小區外不是有飯店,到點我讓老板送上來。”
“千萬彆,我又不是斷手斷腳,你這樣………太小題大做了,也得適當走走。”
在陸小芽的強烈拒絕下,魏澤揚總算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他不想陸小芽太勞累,不要自己做飯就成。
陸小芽也醒過神來,“你現在要出門?”
“嗯。”
“那早去早回。”
“魏叔叔,再見,你要早點回來喲。”
“嗯。”
陸小芽正兒八經呆在家裡什麼也不乾,和燕子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看書,教燕子寫阿拉伯數字……等等,還是閒得發悶,覺得時間好慢好慢,終於等到了晚上,燕子開始昏昏欲睡,耷拉著眼皮,說要等魏叔叔回來同他玩撲克牌,結果話落幾十秒,人就呼呼大睡了。
魏澤楊披星戴月地回來了。
陸小芽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味和酒味,麵頰暈著紅,黑眸染著幾分醉意,問他:“飯吃過沒有?”
沒有的話,廚房裡的食材大約可以做一個蛋炒飯,或者下點麵條之類。
魏澤楊點點頭,“吃飽了。”
頓了頓,他又道:“可能明天要去一趟京都。”
陸小芽敏感的神經跳了跳,“是為了我的事兒嗎?”
“嗯。”他沒有否認,“你沒有被京都大學錄取,應該是工作人員的失誤,必須儘快處理好,一旦滬大過來提走了檔案,事情就變得複雜了……不要擔心,等我回來,就處理好了,本來就不是你該承擔的錯誤。”
是啊,這種大事,光是動動嘴皮子肯定不行,上頭利益牽扯問責關係重重,誰願意傻呼呼地出來承擔責任,誰願意白白地替你一個應屆考生奔走?
她所幸,身邊有魏澤楊,有能力有辦法有關係替她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