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經理後來還是不敢打包票,話留了三分餘地:“陸同誌,我不能百分之一百保證把過關證明開來,但是一定會儘力。”
蔣經理跟他秘書讓她們先回去等消息整理一下行李之類,他那邊一有消息就打電話,直接在碼頭彙合。
陸小芽本來不想回去的,可留在空蕩蕩的公司也沒什麼用。
回小洋房裡,她又跟魏母通了一個電話。
魏母倒是沒說什麼,語氣有些失落,因為魏澤楊經常不回去,好像也司空見慣了,讓他們兩個好好照顧自己,最重要的是彆在外地呆太久,以免趕不及婚宴,匆匆忙忙的。
算起來,離正月十五,也隻有十幾天時間了。
春節期間,航班沒那麼多,火車票更稀少,開車回京都的話,恐怕七八天都到不了。
陸小芽一一應下。
中午的時候,終於盼到了蔣經理打過來的電話,但是很遺憾隻能開一張證明,所以老常或者他自己都過不去。而且進去容易回來難,讓她想清楚再做決定。
事到臨頭,蔣經理又猶豫起來說:“陸同誌,給我弄證明的同誌說,港口的局勢真的有些嚴峻,你要不然還是聽魏總的話,在海城等吧,不差這幾天時間。”而且她一個人過去,又嬌小又弱不經風的,身邊沒陪個男同誌陪著,萬一有個閃失,魏總肯定要怪他,他擔不起責任啊。
思及此,蔣經理麵色僵硬,怪自己上午答應得太爽快,沒料到隻能弄到一張過關證明。
眼下,壓根兒勸不住陸同誌。
陸小芽心想,應該不至於吧,最多一星期左右應該可以解決吧。
她同樣瞧出了蔣經理的心思,便寬慰他說:“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沒出社會的小姑娘,我會照顧好自己,而且港城我去過好幾次了,有很多認識的熟人……即便魏總知道,我不會讓他怪你的。”
聞言,蔣經理麵有赧色,挺不好意思的。
陸小芽同他們和老常在碼頭告得彆,出門在外,她這陣子都打扮得特彆低調,顏色又黑又暗的大胖棉襖,裹個北方標誌性的包頭巾,差不多已經把臉擋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兩個眼睛和鼻子,沒有平時出挑,就跟普通婦女似的,身材也毫無曲線。
蔣經理還真的沒有騙她,到達港口之後,單單是盤問檢查就過了好幾道,就是耽誤時間,彆的倒沒什麼。
陸小芽下船到外麵,就立即往之前魏澤楊買下的美式大彆墅裡打電話,一直沒人接,她心裡便有些著急了。之前,蔣經理也說,回撥過去,魏總就不接電話了,而且號碼似乎並不是彆墅裡的座機打來的。
那是不是說明,魏澤楊暫時沒住彆墅裡。
不管怎麼說,她先打的士過去碰碰運氣看。
晚上他總得回家吧。
上了的士後,陸小芽清楚地報了地址,的士司機看她的打扮土裡土氣的,故意繞了遠路,把價格往高了報,擺明了欺負外地人宰客。
陸小芽本來是真沒心情跟他討價還價,但對方太離譜了,花了比平時多二三十分鐘的時間,耽誤了不說,還欺負她是鄉巴佬沒見識,跟他用比較熟練的英語語氣強硬地交談了幾句,對方聽她不好忽悠,悻悻作罷,隻收了應收的部分。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陸小芽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身體和精神上有些疲憊。
遠遠從路邊仰頭看,彆墅黑漆漆的,裡麵沒有一絲兒的亮光。
陸小芽心裡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魏澤楊不會真的沒在吧!
她也沒有彆墅大鐵門的鑰匙啊,之前魏澤楊是打算給她,她經常來來去去的,覺得住港城的時間也不多,怕把鑰匙弄丟,所以就沒有要。
眼下是真後悔了。
怪自己太懶。
陸小芽在按了好久的門鈴、且無人回應之後,便乾脆坐在了行李箱上,等著。
馬路上,行人與車輛漸少。
路燈下,她的身影顯得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