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跑了幾分鐘,陸小芽便開始體力不支,喘息困難,而身後的腳步聲吆喝聲連續不斷……
“抓住他們!”
“往裡麵跑了!”
“……”
雖然沒有全部聽懂,陸小芽越發心慌意亂,不敢放鬆。
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說出讓魏澤楊一個人先走的話,因為他們不是剛開始談戀愛的小情侶,而是經曆過許多困難挫折患難與共的夫妻,她了解魏澤楊,也不會做出自以為是的事情來!
但是她真的後悔,最起碼應該在何董事長身體好的時候,就采取行動,搞得現在那麼被動與弱勢,說不定連管家叔叔都被他們軟禁起來了!
說不定外公的病,還有彆的隱情!
陸小芽越想越覺得可怕,不寒而栗的憤恨。
按照今天的架勢,哪怕他們不來港城,何家的其他人,很有可能派人去京都對他們下手!
會不會……真的命喪於此?
說不害怕是假的,她一個前途大好的女青年加上前途大好的男青年,留下魏家的老人和小孩,是特彆不負責任的做法。
正當她胡思亂想恐懼湧上心頭之際,魏澤楊忽然用力撰緊了她的手。
陸小芽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有冷風灌入,心卻是沸騰的。
“彆鬆開,跟緊我!”魏澤楊的聲音從側前方傳過來。
陸小芽感覺嘴裡灌入了很多的風,嘶嘶作響,根本回答不上來,相牽著的手好像沒什麼力氣,全然是被他帶動著往前拖,幾乎進入了條件反射狀態。
兩人持續拐了兩個角落,竄入了一棟沒有上鎖的樓房之中。
樓梯逼仄,樓層偏矮。
這棟樓是沒有電梯的,他們倆要找一戶居民開門收留避難的可能性很小,因為現在的港城,黑色勢力特彆大,連警方那邊都有所忌憚,隻能說目前達到了一個平衡點,如果不能從根源製止,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都躲不開這股勢力。
而且還分區域,有三股比較大的勢力。
隻可惜,陸小芽一點都不知道,壓根兒沒去研究。
港城的富豪圈,遊走於白色與黑色勢力之間,當然都需要用好處來打理關係。
上回陸芳芳能那麼順利地雇人去內地找陸小芽的麻煩,估計也是仗著她是‘何家人’的身份。
……
陸小芽明顯感覺到魏澤楊的呼吸聲重了,而她自己……終於因為體力嚴重超出負荷,腳下一個趔趄,直勾勾地朝前麵狠狠摔去。
差點連帶著把魏澤楊絆倒。
“哪裡……痛,還能……繼續走嗎?”魏澤楊的聲音變緩,喘息濃重,起伏較大,卻是著急要來攙扶起她來。
陸小芽不確定身後的人是否也追到了這棟樓裡,但是她實在是站不起來,很想乾脆直接睡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眼角摔出了好幾滴眼淚,她咽了咽口水,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做不到。”
魏澤楊瞧見她眼淚與汗液交織在臉上,表情既懼怕又愧疚,莫名的可憐兮兮的慘烈。
“我背你。”魏澤楊滿是憐惜與心疼,他是一個男人,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擔驚受怕的受傷害。
此番前來港城,包括方才在醫院門口,是他大意了,沒有考慮全麵。細細想來,有些事情必須得未雨綢繆,老管家阿吉的電話,倒成了催命符,他們一腳踏入何家人布置的陷阱裡!
陸小芽搖頭,“彆……”
不是她嬌氣,是他們一口氣跑了很久,開個不合時宜的玩笑,剛剛她一直保持速度跑完了三千米的距離都不止,加上這好幾層的樓梯,雙手雙腳癱軟無力,肚子也疼得厲害。
她已經儘力了,潛力也開發到透支了。
魏澤楊已然不由分說地將她提了起來,並且半蹲在她身前,“快點上來,你知道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們一定會好好地,安全地脫身!”
陸小芽不敢有感秋傷春的時間,當即照著他說的做。
一上去,他強有力的背,既叫她難受得淚水直流,又讓她安心了些。
魏澤楊不知道背著她爬了多少台階,多少樓層,她能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與脈搏還有費力使勁的提氣聲,速度越來越慢了,他的體力恐怕也在逐漸的透支。
他們沒有溝通說話,彼此之間完全可以理解與新來,陸小芽儘量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一些,能讓魏澤楊更輕鬆一些。她恨不得自己的體重消失。
終於,爬到了頂樓。
但是,危機並沒有解除,因為她能感覺到,剛剛樓下確實有很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