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的李桂榮,將從城裡帶回來的一些糕點糖果分給家人們,然後手腳麻利的將早上出門時燉上的一鍋鹵味用漏勺撈出來,倒入一旁的鹵水盆裡繼續入味,再將丈夫早就收拾好的雞貨、豬蹄、乾豆腐等等原材料,重新投入那口大鐵鍋中。
這口鐵鍋裡的鹵水現在已經是老鹵,從他們家開始經營鹵味生意,一直到現在為止,這口大鐵鍋底下的塘火就從來都米有熄滅過。
鍋裡的鹵汁始終都在被反複使用,除了添湯加鹽加水加料之外,從來都沒有被人動過。
多年的燉煮熬燜讓這口鍋中的鹵汁融合了食材和調味料的所有味道,馨香濃稠滋味十足,徐家鹵味攤的生意能夠越來越火,這鍋老鹵功不可沒。現在哪怕是用同樣的東西,一樣由李桂榮來製作,但是少了這一鍋老鹵,做出來的鹵製品就是會差些滋味。
一鍋老鹵是一家鹵味店的靈魂和精髓,徐家人對此深以為然,現在這一鍋鹵汁是他們一家的寶貝,徐宏偉常常開玩笑,說以後一定繼續用心培養,確保這口大鐵鍋和裡麵的鹵汁能一起傳給自己的外孫。
熱熱鬨鬨的晚飯過後,李桂榮把孩子們打發到上房去玩,燈光下她坐在火炕上,與丈夫說起了自己到了市區之後的所見所聞。
徐宏偉一邊抽著煙一邊仔細聽著妻子的話,等到她說完,徐宏偉正好也抽完了一根煙。
他將手中的煙頭摁在炕延上碾壓,看到煙頭上的火星熄滅後隨手往地下一丟問:“那你是啥意思?”
李桂榮盤腿坐在炕上手搭在膝蓋上道:“學是肯定要讓孩子去市裡讀的,就算是不去一中也得是彆的學校。沒去看過的時候不知道,等去了之後才知曉,人家那學校和咱們鄉下的學校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就像是耕牛和家裡麵養的土狗,說起來都是家畜,可用起來能是一樣的東西嗎?壓根就不在一個層次。”
“馬老師說的好,什麼丹什麼墨來著?反正就是孩子靠誰進就會學誰,咱倆沒文化也沒知識,跟那些有學問的家長比起來咱們孩子已經很吃虧,這個學校說什麼也不能在虧著孩子了,一定要讓詩夢上最好的。”
徐宏偉一聽妻子說這話,那就是打定主意肯定要讓大閨女到市區去上學,在這一點上他也是同意的,可問題是送去市裡讀書誰來照顧?
“還是那幾個問題,詩夢去城裡住哪裡?吃什麼?誰照顧?真要把咱們倆抽出來一個,家裡的生意怎麼辦?詩情誰看顧?”彆的徐宏偉都不擔心,什麼土地、糧食啥的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現在隻要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在送大女兒去市裡讀書的同時,將養家糊口的生意和小女兒都能兼顧到,那他就沒有意見了。
李桂榮聽見丈夫的問話,思索了一下側身過去道:“宏偉,我有個想法,你聽聽看。我帶先到城裡找一個合適的房子租下來,等詩夢考上好學校後,我們一起在那邊住下來。然後詩夢每天去上學,我兩三天回來一次,把采購的原材料給你送回來,在將調料包什麼的都給你裝好,你煮東西的時候直接用就可以了。”
“這能行嗎?”徐宏偉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