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詩夢一回到家就看到常威······, 呸呸呸,是她媽正在打孩子。
係著圍裙的李桂榮揮舞著手上掃炕用的笤帚,在院子裡追的小詩情吱哇亂叫, 被拴在狗窩旁的小黃狗見狀不停的汪汪叫, 脖子上的狗繩都被拉的筆直, 看樣子是有想要過來阻止女主人打小小主人意思。
無奈拴在脖子上的鏈子將它牢牢的束縛住,小黃狗隻能不停的吠叫, 也不知道是在勸女主人彆打孩子, 還是勸小小主人快跑。
徐詩情見到姐姐回來了,嗷的一聲就往姐姐身後躲, 速度快到幾乎出現殘影。
徐詩夢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情況,隻看見頭上不知道纏了什麼東西,弄得花花綠綠的妹妹一個閃身就藏在了自己後麵。
捏著掃帚的李桂榮一見大女兒出現, 立即吼了一聲:“詩夢你閃開,那小兔崽子不揍不行,太能禍害東西了。”
徐詩夢心道我倒是想躲, 妹妹也得把手撒開才行呀, 你小閨女現在就和一條水蛭一樣, 直接扒我身上了!
一邊腹誹徐詩夢還得一邊攔著她媽,不然她媽揮舞笤帚抽妹妹的時候,很容易就會把她也給捎帶上。
小院這邊的雞飛狗跳孩子叫,一片嘈雜的聲響好像是驚擾到了隔壁的房東鄰居們, 吳老頭和張大娘帶著小孫子過來一看,就瞧見李桂榮氣急敗壞的要抽孩子。
“啥事呀,生這麼大的氣?有話好好說彆打孩子,詩情到張奶奶這麼來。吆,這是怎麼弄的?咋滿臉花?這頭上纏的是什麼?怎麼都擰成麻繩了?”
徐家在這邊租房子也快半年了, 跟隔壁的房東一家相處的很愉快。
尤其是一家人都搬過來之後,每天生意結束之後,徐宏偉都會端著茶杯和棋盤,到隔壁去找房東大爺殺上幾盤,他們家的張大娘也願意閒著的時候拿著針線活到這邊來找李桂榮,兩個人一邊做針線一邊聊家常,關係好的就真如同長輩和小輩一樣。
時間長了兩家人相互就都熟悉了,吳大爺和張大娘對徐家的兩個小姐妹很疼愛,給自己孫子做好東西吃的時候,還記得做富裕一些,好分給隔壁那倆孩子吃。
人家疼自己家的孩子,徐宏偉和李桂榮兩口子自然投桃報李,開學之前給大女兒采買學習用品,還沒忘記給吳大爺家的孫子小海帶上一份。
兩家人有來有往,關係就更親近了。
聽見隔壁張大媽的問話,被氣到直哼哼的李桂榮舉起笤帚點著自己小女兒的頭頂道:“還能是什麼,我的紗巾唄。老娘新買的紗巾,絲綢的!托去杭城辦事的朋友給帶回來的!我自己都沒舍得係過一回,放在櫃子裡好好收著,這小玩意可好,拿出來當頭繩用,你們看看那絲巾讓她給繞的,都快成上吊的麻繩了!!!”
徐詩夢聞言扭頭盯著妹妹的頭頂仔細分辨,勉強從那副阿拉伯婦女的打扮中瞧出了她媽那條紗巾的花色。
乖乖,那條紗巾可是她們老娘對自己辛苦乾活大半年的獎勵。聽說那條紗巾很貴的,老媽付錢之後肉疼了很久,這就算是毀在妹妹手裡了?
難怪妹妹要挨揍!
那條絲巾的事情張大媽也知道,一項生活簡樸的大媽瞅著徐詩情圍在腦袋上褶皺的如同破抹布的絲巾直嘬牙,好家夥這可是幾百塊,這孩子眼光真獨,在她媽的一堆絲巾裡一下子就把最貴的一條給抽出來了。
就算是這樣張大媽也不能眼睜睜的瞅著孩子挨打,她一邊把小詩情護在身後,一邊向著自己的小孫子說道:“小海,來帶著妹妹出去玩。”
張大媽的孫子吳海聞言從門外走了進來,牽住小詩情的手,要領著小妹妹出去玩。
原本氣呼呼的吳桂榮見狀突然喊了一聲:“等一會,詩夢,先帶你妹妹進屋去洗把臉,彆花裡胡哨的出去嚇人。”
徐詩情聞言終於抬起了埋在她姐懷裡的頭,徐詩夢瞧著她妹的血盆大口和點在腦袋上的好幾個紅點,差一點就忍不住噴笑出聲。
老天爺,她妹妹這是把她媽的口紅都用完了嗎?
三下五除二,徐詩夢將纏在妹妹頭發上的紗巾和布條都拆下來,領著她回屋去洗臉,院子裡李桂榮捧著自己變成麻繩狀的絲綢紗巾,心都在向外滴血。
張大媽見狀在一旁勸著:“彆氣了,小孩子禍禍點家裡東西很正常,一會我帶你到裁縫那裡去,看看她們能不能有啥辦法,給熨燙平整了。”
李桂榮聞言歎了一口氣道:“嬸娘你是不知道,我們家這個小的也不知道隨了誰,小小年紀就知道臭美。我的口紅、眉筆還有雪花膏她全上過手,家裡隻要有好看的東西她就往腦袋上插,上一次還踩著我的高跟鞋出來溜達,我好好的一雙鞋跟都讓她踩歪了。”
“我就納悶了,我也不這樣呀?她姐也沒這樣呀?這孩子都是跟誰學的?”
跟誰學的?跟電視上唄,沒看見詩情不看新白娘子傳奇的時候隻是往頭上插筷子,看了之後已經開始纏布條了嗎?
領著臉洗乾淨的妹妹出來的徐詩夢正好聽見了母親的抱怨,在心裡接了這麼一句。
眼瞅著自己小女兒臉上的鬼畫符終於不見了,李桂榮鬆了一口氣,她揮揮手有氣無力的道:“我這邊還有一鍋鹵味等著出鍋,得忙上好一會兒。詩夢,你帶著弟弟妹妹出去玩一會吧,你們幾個買點小零食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