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失手打碎了一個碗,轉過身驚恐的看著男主人,他對於這種眼神很熟,村裡的無賴趙錢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王小麗,最後王小麗的屍體因為發臭被發現在樹林裡,聽說死的模樣很慘。
但因為王小麗是個孤兒,所以沒有人願意管這件事,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顧塵那天去買菜,剛好看到趙三鬼鬼祟祟跟著王小麗的身後。
這裡的習俗就是不要多管閒事,況且顧塵對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好感,所以他也沒有管當做沒見過,與往常一樣回去。
現在這種眼神落到了自己身上,他隱約知道後麵要發生什麼事。
顧塵背緊貼著洗碗池,偷偷的在池子裡摸了一把叉子,緊緊的抓在手裡。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鄰居的吆喝聲,是鄰居來約男主人去打牌。
男主人估計是覺得這事大白天的被人發現不好,所以惋惜的看了一眼顧塵,罵罵咧咧的出去了。
顧塵虛脫的癱軟在地上,他知道這種事不是在今天也會未來的某一天,他必須要逃!
然而戲劇化的是還沒等他逃走意外就發生了。
這天晚上男主人的哮喘犯了,一邊叫著顧塵的名字一邊抖著手去找藥。他聽到了,他也知道在哪裡找藥,但他不想去拿給他。
他捂住自己的耳朵,靠著房門蹲在地上。心中一直默念:聽不見、聽不見、我什麼也聽不見。
一段時間後他發現沒有了聲響,他偷偷的開門去看。
借著月光看到男主人不知生死的躺在地上,那一瞬間意外的他並沒有感到害怕,顧塵關上了門,躺在床上帶著笑容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
顧塵打開門,看到地上一灘已經有些凝固的血。他伸手悄悄探一下鼻息,已經沒有氣息了。
顧塵拍拍臉收拾好自己忍不住露出來的笑容,裝作驚慌失措的跑到門口去喊救命。
周圍鄰居過來一看,嚇了一跳,趕緊報了警。
民警過來了解了情況,很快將事件定為意外死亡。也不是沒有警察懷疑過顧塵,隻是顧塵堅持稱自己太累了,晚上睡死了,沒有聽到男主人的呼叫。而且周圍的鄰居的評價和顧塵淚流不止的表現也沒有讓警察多懷疑,畢竟顧塵隻有10歲,當然最重要的是沒有證據。
沒有人知道顧塵是為自己終於擺脫這個惡魔而哭。
在處理顧塵的去處上產生了問題。這時候警方才知道顧塵是男主人買回來的,對方並沒有做領養手續,所以遺產是不能繼承的,而男主人的親戚沒有義務,也不想多一個拖油瓶。
所有顧塵現在無處可去。
警察把村子裡的人都狠狠的批評了一頓,最後歎口氣,他們能做的很有限,隻能進行批評教育。
警察原本想把顧塵送到帶回當地兒童福利院的,但是顧塵悄悄的扯著警察的衣服偷偷的說自己有爸爸,然後用充滿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看向警察。
警察當然懂顧塵的意思,他們也很想幫他找到親生父親,就問顧塵還記得多少。
顧塵記得自己的父親叫什麼,家住哪裡。
但是警察找過去時原來的地址早已經換了人住,警察費了一番功夫,根據名字和原來的住址的住戶信息找到了人。
女主人已經換了手機和地址,人也不在國內,暫時找不到人,隻找到了男主人。
把照片給顧塵看,雖然顧塵已經忘了爸爸長什麼樣。但是看著這張照片,以前的記憶好像活了過來。
他無比確定這就是他的爸爸。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顧城激動得發抖。雖然記憶已經模糊,但是思念不會斷絕。
電話接通了,警察很快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段時間後說:“你們打錯電話了吧?我的兒子才3歲剛剛從幼兒園回來呢,怎麼會走丟呢。”然後乾脆的掛了電話。
可是信息明明就沒有錯啊,警察拿著電話,憤怒又無奈地看著一直低頭的顧塵。這種人他見得多了,就是不想要孩子了,所以裝作不認識。
隻是苦這個孩子,哎...
顧塵早在爸爸說不認識他的時候,整個人就僵住了。整個腦袋一片空白。對麵的警察對著他說了些什麼,他全都聽不清。耳朵裡全是嗡嗡的聲音,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跟著警察來到兒童福利院的。
警察看他可憐,私下裡給了他幾百塊錢。讓他好好藏著,然後也轉身走了。
顧塵從福利院並沒有待多久。他有偷偷聽到警察說現在父親的地址,拿著身上的幾百塊錢,一路打聽,乞討的到了爸爸的城市。
也幸好兩座城市相鄰並不是很遠,沒吃太“多”苦,就來到了爸爸坐在的城市。
以前每當那個男人打顧塵的時候、或者委屈的時候、難過的時候,他都是靠著以前的回憶撐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