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之便站在旁邊瞧著她,少女唇角微揚,白皙的臉頰,不知是被空中的天燈還是被湖麵的花燈映照出了一片紅暈。
雲莞很快就許好了願望,“許好了。”
“許了什麼願望?”蕭韞之笑問。
“自然是日日掙許多銀子,最好日後成為列國首富,走上人生巔峰。”
“好誌氣。”蕭韞之不用想也知道雲莞這小財迷必定少不了賺錢的願望,耐心問道:“還有呢?”
“希望家人永遠健康,親友俱在,親故如舊,歲歲常歡好。”
“還有呢?”
“不告訴你。”第三個願望說出來就不能實現了。
蕭韞之低哼了一聲:“三個願望,個個與我無關?”
雲莞神色無辜:“親友俱在,你在歲歲長歡好裡呀。”
蕭韞之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沒良心的。”
雲莞:“……”
蕭韞之卻看了她好一會兒,笑得眉目生光:“好阿莞,再送你一個禮物如何?”
雲莞瞧著少年的眼眸映照出的寸寸溫柔色,心頭突的一跳,身軀往後微揚,卻沒說話。
蕭韞之捏了捏她的臉頰:“送你一個如意郎君如何?”
雲莞:“……”
雖然有點不想承認,但雲莞依舊覺得自己被撩到了。
蕭扶疏怎麼這樣會!
“如何?”蕭韞之瞧她不說話,心裡反倒緊張了,雖麵上依舊是那般慵懶的笑意,但眼眸裡卻泄出了幾分緊張。
雲莞心頭同樣有些熱,畢竟這也是今世今生頭一遭,可瞧著少年眼眸裡藏不住的緊張,她搖了搖頭,故作認真地說:“不好,我才十四呢,再者,誰知道他是不是如意郎君呢。”
初聽拒絕的話,蕭韞之心頭緊張更甚,但下一句便聽到了少女似嬌似嗔的話,再有唇角掩飾的不住的笑意,便知道她起了玩心,心裡的那一股緊張,頓時也消散了七八分,低低笑道:“能做我家阿莞的如意郎君,自然是世上最好的兒郎,不僅才貌雙全,為人也體貼溫柔,還對我家阿莞,情有獨鐘,此情不渝,世間獨此一人。”
雲莞聽著,唇角的笑意越深:“不要臉!”
哪有人這樣自賣自誇的。
蕭韞之心知她的意思,輕攔住雲莞腰身往懷裡第,低笑道:“如此這般,阿莞是要不要?”
雲莞抿唇做沉思狀,眼眸彎彎:“唔,那就勉勉強強……”
她故意拖長了聲音,聽得蕭韞之心頭又緊張了,隻見少女唇角竊笑,抬眸,眸光盈盈瞧著少年,足尖一踮,蕭韞之尚未反應過來,唇瓣上溫熱的觸感,已經一碰即離。
夢裡做過不少次的事情,如今真的做了,雲莞才驚覺心臟跳動的速度太快。
方才這般舉動,全然是此情此景,下意識之舉,雲莞飛快地轉身背對蕭韞之,臉頰發熱,耳根紅似火,唇角的笑意卻消不下去:“唔,那就勉勉強強地接受好了。”
蕭韞之足足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雲莞方才做了什麼,耳根漸熱,瞧著少女垂首盯著湖麵看,隻覺得心頭蕩起一陣陣漣漪。
比湖麵上被花燈漾開的漣漪,還要纏綿幾分。
“阿莞……”
蕭韞之從背後輕輕環住雲莞,將人轉回來,珍而重之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少年的神色,認真又溫柔:“阿莞,此情既定,一生不移。”
雲莞聞言,抬眸看著少年,臉頰邊梨渦淺淺,蕭韞之瞧著,心頭微動,緩緩低頭。
春末微風習習,一輪彎月遠遠掛在天邊,湖麵花燈映照,空中天燈盞盞,映照出湖麵的小舟上相擁的一對男女。
湖麵上的花燈幾近黯淡了,飄生的天等,在高空中隻見一點小小的燈火,漸漸散去,不知飄向了何方。
如同完成了一場人生的大事,雲莞甚至不曉得,自己為何這般輕易答應蕭韞之,但她不是個糾結於感情之事的人,也從未真的將自己當成個十四歲的孩子,或如霜兒與小琛一般將他當做兄長。
在長久的相處中,麵對蕭韞之這樣的人,很難做到不動心。
既喜歡,便是喜歡。
最後,兩人盤膝坐在小舟上,雲莞瞧著蕭韞之道:“你是不是還有許多事情瞞著我。”
蕭韞之今夜心情極好,拉著雲莞的手不放,盤膝坐在她的對麵:“阿莞想知道什麼,我都說給你聽。”
雲莞搖了搖頭:“我隻想知道你前些日子去了哪裡。”
她並不想現在就挖掘出蕭韞之所有的秘密。
蕭韞之輕歎一聲,道:“此事遲早要與你說的,我去了北境,辦些事兒。”
雲莞心頭一緊:“去戰場?”
蕭韞之點頭,雲莞眼珠子一轉,很快就想到了些關聯點:“你與鎮遠侯?”
“阿莞,鎮遠侯是我舅舅。”
雲莞神色複雜地看著蕭韞之,雖然從前就有些猜想,覺得蕭韞之是臥虎藏龍之輩,不然,一個小鎮上的少年,不該對朝廷形勢和北方戰事這般清晰,也不會擁有這樣好的身手,更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且看痕跡,從前肯定也受過不少傷。
“那你……那蕭家?”
她沒聽說過蕭家的關係裡,還有個威震北境的鎮遠侯這樣的親戚呀。
蕭韞之道:“此事說來話長……”
夜已經深了,蕭韞之的長話短說,也堪堪結束,不知是夜深了還是湖麵微冷,雲莞忽然覺得渾身有些寒冷。
更為聽到蕭韞之所言之事感到心驚,這份心驚,甚至超過了今夜獲得的消息。
蕭韞之瞧著少女臉上略微凝重的神色,垂眸道:“阿莞……”
阿莞可會後悔,他們方才才互通了心意。
哪知雲莞隻是凝重了一瞬,繼而低頭小聲打算道:“按照你所言,日後開支必定還有許多,但你也不能總用蕭家的銀子,我需好好想想,怎麼拓展生意,將生意做大才行。”
雲莞確實感到震驚,但她不是看重這些的人,從前便猜想過蕭韞之不是一般的紈絝子弟,做好了心理準備,如今又豈會因為蕭韞之與自己坦言,而變得遲疑?
他們的感情雖不深厚,未曾到了生死相隨的地步,但他分明可以隱瞞自己,卻選擇了光明磊落,坦然相對,將偌大、足以取掉性命的秘密告知自己。
雲莞又豈會因此反悔呢?
蕭韞之一愣,設想過雲莞的幾種反應,唯獨沒有這一種,卻見少女抓著他的手腕,鄭重地道:“蕭扶疏,你儘管放心,不論日後如何,我陪你一道走,我幫你賺許多銀子,隻要有夠錢,這世上的許多難事便能解決。”
蕭韞之不由得低低笑開了,捧著雲莞的臉,眼眶微熱,低笑道:“我家阿莞真是個寶兒,蕭扶疏何德何能,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修一輩子就好啦。”雲莞道。
“一輩子如何夠?”蕭韞之與雲莞額頭相抵,低低道:“修上十輩百輩也抵不上我的寶兒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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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地方,譬如我這邊一些村莊,“添燈”與“添丁”諧音,重視風俗的,家中男丁出生,要在祖祠裡放置一盞大花燈,有的還在生辰日做燈祈福。隆重一些,廣泛為人所知的,大概便是一些粵語地區,就有正月十五十六的“開燈”儀式。
我一直覺得,點燈祈福很有意境啊
寫的時候,縈繞在腦海裡的,還是楚留香手遊一周念紀念歌曲《千盞燈》,文與歌無關,就超喜歡這首歌
啊啊啊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