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大長公主相護(2 / 2)

旺門小農女 西青先生 8885 字 10個月前

皇後如今已年過不惑,雖保養得宜室,但麵上已有了一些歲月的痕跡,至少,惠帝如今每月初一十五在皇後的寢宮留宿,都隻剩下例行的情分罷了。

她在宮中著急了許久,才終於見到太子過來。

“母後!”太子匆匆而來,微胖的麵上,浸了滴滴汗珠,匆匆與皇後見禮了之後,便如一個不成熟的孩子一般,焦急地道:“母後,父皇要徹查桃花江堤壩的案件,這一次,我們瞞不住了!”

皇後眼神暗示太子一下,太子才想起,寢宮中還有不少宮女,才自知失言。

皇後屏退左右宮人,隻留下近身的嬤嬤之後,才低聲問道:“陛下為何改變了主意?”

太子一拍大腿:“還不都是今日來了兩位陵陽的百姓!”

說著,太子便義憤填膺地與皇後說起了雲莞和蕭韞之上金殿,逼得惠帝下旨徹查桃花江堤壩的事情,言罷,太子恨聲道:“若非這兩人,父皇豈會迫於百官的壓力徹查此事,甚至舅舅也不放過,兒臣方才在禦書房外求見父皇許久,父皇都不肯見兒臣一麵。”

說到這裡,太子麵上慌亂明顯:“母後,父皇這是要放棄兒臣了,怕是要廢了兒臣!”

“胡言亂語!”皇後嗬斥道。

太子在皇後的這聲嗬斥中,方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母後……”

相比之下,皇後雖然也心慌,但卻比太子要鎮定許多:“你先彆著急,我們好好想想這件事,那兩個陵陽來的百姓,究竟是什麼來頭,你說,陛下從他們身上拿到了敏樂公主的玉佩,連大長公主都親自上殿來請求陛下免罰?這又是怎麼回事?”

“正是!”太子憤憤道,“若非如此,他們必定不能安然離開大殿。”

說著,太子又將惠帝發現玉佩,直至大長公主親自入京帶走蕭韞之和雲莞的事情再次與皇後說了一遍。

若論起來,皇後比敏樂公主也大不了多少歲,雖然知道敏樂公主這個稱號,但記憶裡卻也沒有多少關於敏樂公主的東西,但聽著太子言及大殿上之事,再細想陛下的反應,總覺得十分奇怪。

太子也非常好奇:“若那蕭韞之當真是敏樂公子的孩子,可如何是好?母後,父皇若是真的徹查,必定會查到舅舅的身上,屆時,必定會危及到兒臣身上,咱們如何是好。”

外人不知,隻有皇後知道。

當年,朝廷修築南方堤壩,她暗中保胞弟成為河道總督,一方麵是借助修築河道,為太子拉攏人才與勢力,一方麵,也想尋找機會,在天高皇帝遠的南方,在河道上做一些文章,為太子將來的打算斂些錢財。

曆朝曆代,河道貪汙的問題,從未儘絕過,亦是最好處文章的地方,當政之人都知曉,修築河道的,沒幾人能做到兩袖清風,隻是朝廷追不追超,是否有太過明顯的證據落在皇帝的麵前罷了。

所以,皇後的母族王家,碰的不僅是桃花江堤壩的銀子,南方諸多堤壩,河道總督所轄之內,皆有所染指,隻是,這事做得極為隱秘,賬目也做得非常完美,甚至借助王家還在朝廷的一些勢力,在文書上做了些文章,瞞天過海。

此後,王國舅輕輕鬆鬆卸下河道總督的職權,毫不留戀權勢,也打消了不少惠帝對王家的忌憚,但皇後和王家人都清楚,作為外戚,王家全力輔佐太子,所做的一切自然也都是為了太子的將來做打算。

若是從章可正的身上查到國舅的身上,難免能查出貓貓膩膩的東西。

皇後定了定神,道:“你先彆著急,此事,容母後想想,此事做得隱秘,你舅舅這些年,亦不曾有過惹人注目的舉動,即便查,也未必能查到你舅舅的身上。”

“母後,您可一定要救我!”

皇後笑了笑,“你是本宮的兒子,本宮不幫著你,還會幫著誰,陛下既然要查這個案子,咱們也不能坐斃以待,亦要有所對策。”

“何等對策?”

皇後冷笑了一聲:“既然章可正已被押入大牢,那姓蕭的少年言辭直指章可正,朝中的人也對他頗有意見,咱們便棄卒保車。”

皇後言至此處,太子終於恍然大悟,從被惠帝拒絕召見之後便慌亂的心,也漸漸地鎮定了下來,“母後說得是,死人不會說話的,當年,貪汙的銀子,都進入了章可正的口袋,關舅舅,又關咱們什麼事情呢?他雖是我的人,但我卻不能時時審查,保證底下的人皆是兩袖清風。”

皇後緩緩笑道:“你能先這樣想便對了,莫急,我待會寫封信,讓人帶回去給你舅舅和外祖父,你若是有時間,便聽聽你外祖父的意見,隻是,這幾日,切莫與王家接觸,免得惹陛下懷疑。”

“是,兒臣知道了。”太子麵上終於恢複了鬆快:“還好有母後。”

皇後慈愛地笑了笑,“你是本宮的兒子,本宮自然要為你分憂。”

直到宮門快要落鎖的時候,太子才匆匆離開了皇宮,他去後宮見了皇後的事情,自然也被惠帝知曉了,不過,惠帝知曉了之後,隻臉色不快了一瞬,“太子真是越發不像話了,王家的手,伸得也太長了,長此以往下去,這東瀾國,還不知是姓王還是姓東方。”

張達聞言,慌道:“陛下,慎言!”

惠帝嗤笑了一聲,“罷了。”

另一邊,蕭韞之與雲莞陪同大長公主用過晚膳之後,又陪大長公主說了幾句話,便被大長公主攆著去休息了。

隻是,雖然今日一路趕路之後便立刻進京了,雲莞和蕭韞之卻並不習慣早早休息。

大長公主並不限製兩人的出行自由,天色將黑的時候,兩人便光明正大地出了公主府,直往京城的千山釀酒坊而去。

登聞鼓聲傳遠,京城這等是非之地,消息的傳遞也極快,不過小半日的時間,坊間幾乎都傳遍了,今日有兩個陵陽而來的百姓去擊登聞鼓,所告之人,便是工部尚書章可正,所為之事,便是已經傳到京城的南方暴雨、堤壩決堤之事。

一時間,坊間關於雲莞和蕭韞之擊鼓的話題仍不斷,甚至說的神乎其神,傳得不成樣子。

雲莞和蕭韞之在夜色中踏入了千山釀酒坊,雖是夜色中,但京城宵禁至子時,此時依舊熱鬨非凡,酒坊中高談闊論聲音不斷,隱約中竟還能聽到年輕人對於今日擊鼓的議論。

雲莞和蕭韞之出現的時候,酒坊裡的夥計差點反應不過來,還是匆匆從樓上下來的七鬥最先發現了雲莞,不由得大呼一聲:“小東家!”

說完,他幾乎是歡天喜地的神色:“是小東家!咱們小東家回來了!”

“小東家回來了!”

經他這麼一喊,酒坊裡的夥計全部都看了過來,便瞧見雲莞笑盈盈地站在門口,“七鬥。”

一時間,酒坊裡的夥計全都停了手裡的活,朝著雲莞蜂擁而來:“小東家你可回來了!”

“你都不曉得,我們多想你,聽說你家發了大水,我們都擔心得不行,差些要派人去南方瞧瞧!”

“就是!大夥兒都怕千山釀被淹啦,沒酒了啊,前些時候,幾乎將酒坊裡的千山釀訂完!”

“小東家回來了可太好了!”

都是些十八九歲的少年,還有些少年心性,見著一年不見的雲莞,都克製不住激動的心情,話一開口,便停不下來了。

這時候,二樓的欄杆邊,久不見人的顧庭手裡舉著一個千山釀的酒壇,似笑非笑地看著底下的雲莞和蕭韞之:“喲!雲姑娘可來了,在下剛才還在感歎雲姑娘今日的義舉呢,敬您一杯,今日擊登聞鼓,上金殿,告禦狀,為陵陽百姓伸冤!”

顧庭話一出來,酒樓裡的人幾乎都站了起來,哄的一聲,都朝著雲莞和蕭韞之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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