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看什麼都看的比較淡,包括人命。她這樣的人,心中自有一杆度量,也自信的很。
在她眼裡,她即正義。
她做的都是對的。
也可以理解為她骨子裡已經冷到了極點,所以說,即便她會滿手血腥,她的良心也不會痛。
不會痛就沒有掙紮,更不會有戾氣,所以她的眼珠永遠都純淨得像是一汪清泉。
問心無愧,不代表就是沒殺人。隻是因為她的心裡淡漠,自然沒得愧疚。
而那些惡人,多半其實心裡,還是認同有些正惡之談,惡的不純正。
季暖不是。
季暖沒有什麼正惡之談。有些事做著開心,就做了,有些事做著不開心,就不做。
無需為彆人眼裡的正義左右自己的言行。
不知是季暖的眼睛太過澄澈分明,還是她的那些話確實是有道理,箜山聖女竟然訥訥,不知道該怎麼接她下麵的那些話。
峨眉老尼皺眉,冷哼道:“莫要在這胡攪蠻纏!”
“誠如燕雪所講,她殺人,起源也是你。”
“你敢說,武府府主燕承,不是你殺的?!”
季暖無辜道:“所以?”
“燕雪的仇,她自己愛報就報,乾你們毛事?”
“自己家裡的事都料理乾淨了是什麼的?”
老尼眯眼冷笑,道:“你為禍武林,武林眾人皆有除你的權利!”
季暖也學著她冷笑了下,道:“嗯哼。”
“你們還滅了人武府滿門呢,那你們是不是更應該被千刀萬剮?”
老尼笑得淡定,道:“武府和你雪月嶺勾結,已經成妖,合該被滅。”
“不然武林必有大難。”
季暖笑:“我既然和武府勾結,那為何還要殺燕承?”
老尼諷笑:“你竟然問我?”
“不是明擺著的,你和武府勾結,中起爭執,怒殺燕承。”
季暖沒忍住原地鼓掌。
瑪德這邏輯思維。
牛比了。
這邏輯跟她一樣麼簡直,那分明就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老子即正義麼。
要不是這老尼姑和這一幫子人和她嚴重不合,季暖都想認親了。
奈何,擋路的話……季暖就隻能攪合人家的世界了。
季暖鼓掌完畢之後深覺老太太發言牛比,沒忍住又多拍了兩巴掌。
“牛比了,老太太。”
“佩服,佩服。”
“隻是……既然那燕承都成妖人了,都武林得而誅之了。那我也是武林的一份子,咋地我誅,就犯法了呢。”
“我殺燕承,就成事兒了?”
老尼姑沒成想自己被自己打臉了,有點不爽。
本來這老太太脾氣就暴躁,當下再也懶得跟季暖講理。
“妖女,竟然敢套本座的話!”
“哼,既然你非得追求一個原因的話,那本座就告訴你。”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生在了雪月嶺,並且成為雪月嶺的嶺主。”
“那些攪得武林不寧的異類,本就是該死的!”
季暖沒有因為這些話有什麼反應,她隻是睜開眼睛,對著楚劍一眨巴了兩下。
“瞅見沒,一一。”
楚劍一雙拳緊緊地攥了攥。
師太那句話……
這難道……就是他一直奉為正義的……
他眉頭皺的深,卻是不發一言。
他總感覺,貼在他身上貼了一輩子的正義標簽,馬上就會被這麼血淋淋地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