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側身躲開對方的那股子熱情,季暖一點臉也沒給這個後娘留。
“我有沒有事你心裡不是應該都有些譜麼。”
“再者說來……”向時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季暖目光中透著戲謔,“那位才是你的女兒。在我麵前,你不需要一口一個為娘,喚得那麼熱乎。”
“事實怎麼樣你我心裡都清楚得很,不是麼。”
馮熹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她不成想對方會忽然說這樣的話。
以前時黛雖然不喜歡她,但好歹念在她那麼疼著寵著的份兒上憋著,甚至偶爾心裡熱乎勁兒上來了還會關心關心她。
卻還真沒這麼對她冷臉過。
可現在這麼真的冷臉了……卻是真冷啊。
隻看著那雙眼睛,她的那股偽裝出來的熱情便一下子被凍在了身體裡,再也放不出來。
她也納悶呢。渺兒不是說把人殺了麼,這人怎麼可能自己就又回來了?
難道是她家渺兒沒辦利落,人沒殺成不說,還讓人知道了他們的實際想法?
一絲狐疑從眼中閃過之後,馮熹收回了手,臉上有些莫名有些小心翼翼,還有一點點委屈和失落。
“黛兒,你,你怎麼又說這樣的話?”
“為娘是真的擔心啊……”
呦嗬。
還特麼又?原身可沒說過這樣的話。
這一句話就能給人下套哦。
季暖饒有意味地看著她,微微一笑,“擔心我死不成回來報複你麼。”
這次沒等馮熹說話,時家的當家者時之堂便開了口。
他皺了皺眉,薄怒道:“黛兒,你怎麼跟你母親說話的?!”
季暖表情不變,“母親?我母親死了好幾年了,我怎麼跟她說話?難不成她有什麼怨氣沒散,化了鬼?”
“……那您可要小心些了。”
馮熹聞言,身上閃過一絲涼意。
他眼中的慌亂轉瞬即逝,怒氣又加深了點,“你說的都是什麼話?!”
“看在你可能是受了驚的份兒上,今天為父的不罰你。但是下不為例,懂麼。”
眉頭輕挑,季暖隨意道:“不懂。但我知道,你們現在心情肯定不好受。”
“原本以為我死了,皆大歡喜,可現在我又回到了這破爛時宅。你們家的好閨女時渺還白受了一場罪白遭了一頓鞭子,白費心把我勾去山上……嘖嘖。費時費心費身啊。”
時之堂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給我回去休息,莫惹為父生氣!”
哦吼。
這咬文嚼字的。
沒聽出來什麼才華不說,倒是覺得有些牙根酸。
把玩著手指,季暖漫不經心道:“生氣?今天最讓你生氣的事就是我沒死?”
“剛才時渺挨鞭子你心疼到不行了還要忍著,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做給我外祖父看?你生氣了要怎麼樣,你敢打我嗎,你敢罰我嗎,你敢讓我外祖父知道你訓斥我了嗎,嗯?”
沒等對方回話,季暖抬眼,沒什麼情緒地盯著時之堂看,“對於你來講,我並不是這家的人。我在這個家的意義,就是我外祖父的勢力,我外祖父的家產。”
“以前我小,你們疼我是為了哄外祖父開心,好讓外祖父給你謀個好工作好出路,好讓外祖父給我後媽的家人置辦好工作。”
“現在我長大了,外祖父老了……我需要死。這樣他的財產才能落到你們手裡,不是麼。”
時之堂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萬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