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渺兒你聽爹的,先去讓醫生看看身上的傷,好好休息一陣子。至於財產和時黛的事,都先不著急。”時之堂接過了馮熹的話頭,夫妻倆一唱一和地勸女兒。
時渺斂了眼皮,麵色深沉地不著痕跡。
“你們無需思量這許多,司令不會殺我們的。他沒有那麼聰明,我們的心思他也從沒猜到過。他這次不過是進門之前偶然聽到阿年的話之後才疑竇忽生,在生氣之餘不忘敲打警告我們而已。”
“且若是時黛今天沒回來,真的死在了外頭,又沒有阿年那番話,他也肯定會吃我們那套苦肉計,死前給我們家產。”
聞言,時之堂和馮熹皆是一臉狐疑。
前者皺眉緩緩開口,道“渺兒你的意思是說,季天遠剛才隻是嚇唬我們?”
“也不儘然。”唇角微微漾了一下,時渺眸色深邃,“他本身對阿年的話隻有五成相信,畢竟時黛本身就是一個跳脫的、被寵壞了的人,她說的話基本做不得真。但奈何時黛今天忽然轉了性子……她那樣的眼睛,誰看誰信。”
“現在的季天遠估計已經有九成信了。”
馮熹略有懵比,“那,季天遠不還是信了,不還是有殺心了,不還是不可能給我們家產了嗎……這繞來繞去的,你把你爸和我都繞糊塗了,最後又繞回去了啊。”
時渺臉色淡然“不,有一點我們不能忽略。”
馮熹愣了下,道“哪點?”
“這件事要是發生在平常,季天遠可能不把時黛帶走嗎?”時渺這麼說著,眸光暗了暗。
時之堂思忖了下,緩緩開口“那不是又回到了剛剛的事兒上,也就是……季家應該是鬨鬼了?”
“剛剛我也說了,這件事無需我們去窺探。女兒想說的不隻是這個,而是時黛。”眼波流轉間,時渺的神色也跟著變幻了一下,而後又繼續道“這要是放在平常,時黛是決計不會說出那麼多話,也決計不會再繼續在咱們家待著了。”
馮熹恍然“是啊……我就一直覺得時黛這次回來之後變得怪怪的。”一邊說著,她的臉色開始白了白,“對了,渺兒,你不是能看見那些東西嗎……你說你肯定是把時黛殺了,但她今天不但回了家還性情大變,你覺得會不會是……”
後麵的話她沒說出來,但配上那副表情,基本上被省略的內容是什麼不言而喻。
時渺淡淡道“我不知道。反正暫時看不出什麼來……但她言談舉止告訴我,她已經不似從前那般蠢,她現在甚至比季天遠那個武夫還要精明。”
“麵對她的時候,我總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她看透,被她握在掌中一樣。”
時之堂眯了眯眼睛,道“渺兒,你會不會太多心了。既然她並沒有被什麼臟東西附身,那她就依舊是時黛。這人即便因為某件事長了心眼,但該也不會像你說的那麼誇張?”
時渺搖了搖頭“並不是我想太多,不過她到底心智如何我也拿捏不到。走著瞧,總之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把季天遠想的太厲害,也不要把時黛想的太簡單。”
“一旦有可能,我們便先殺了季天遠……這目前是我們能拿到司令府家產的唯一途徑。”
說完之後,沒再理會二人的目光,她便轉身,緩緩走出了門。
馮熹雖然沒把剛剛的話全消化了,但是瞅見她出門,還是沒忍住問了句“渺兒,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時渺回頭,笑了下,道“自然是去看醫生,而且要去我們市南頭最遠的那家醫院,走著去。”
馮熹看著她後背那些模糊的血肉不由一陣心疼,“你等等,媽陪你去。”
時渺彎了彎眼睛,“無需。我專門去那麼遠,便是要全市都知道你為了時黛把我打的有多狠。我自己孤零零的去醫院,明顯要更容易讓人同情一些。”
馮熹還想說什麼,還沒等開了口,女兒便已經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
時之堂畢竟是個男人,少了些感性。他隻歎了口氣,道“女兒這個眼睛自從……之後,看到的東西就多了。你說,她剛剛在門外待了那麼長時間,是在跟誰說話?”
馮熹打了個寒顫,“……你什麼意思?”
時之堂看著門外,道“季天遠他再強,還能強過鬼嗎?你說女兒會不會用非常手段去殺季天遠?”
……
季暖看完這一個係列之後沒忍住嘖嘖稱奇。
這人啊。
智商不足貪念有餘,能活到現在,還真的得仰仗原身時黛的低智商。
這麼瞧著,這一家子人,最有智商的竟然是時渺同學。
不過也是,畢竟頂著個女主光環呢是。
可惜啊,她來了,時渺這個女主估計要做的不舒服了。
這麼想著,還沒等做什麼呢,便聞見了一股香味。
哇那是一種……
臥槽,久違了的……
肉香。
光聞味道便覺得香而不膩,帶著些甜絲絲感覺,似乎是花蜜,又似乎是花汁……反正那些不知是什麼的味道混在一起,讓人止不住地口舌生津。
下一刻,原本在角落裡的桌子便閃現到了她眼前。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罐子燉豬蹄兒。
那罐子是瓦罐,精致好看。裡麵的湯汁濃稠而不油,幾塊肉若隱若現地浮在湯汁上麵,看上去誘人的要命。豬蹄兒一半被完美地剔去了骨頭,一半沒有,但不管哪種,都是鮮香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