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府滿意地道:“夫人終於明白了。”
袁夫人好奇地道:“難道邵大爺娶的佟姓夫人和睿王府的受寵的佟氏女是親戚,那是什麼親近關係呢?”
袁知府不愧官至五品,於官場上的裙帶關係摸得一清二楚,賣弄地道:“邵爺娶的女子和睿王寵姬是親姑侄。”
袁夫人恍然大悟,圓瞪著眼道:“如此說來,睿王寵姬是邵爺娶的佟夫人的侄女,聽說這佟夫人絕世姿容,原來還有這重關係,如此說來,睿王將來登基,佟氏女必封妃,那邵爺可就攀上皇家,成了皇親國戚了,沒想到我們這小小的臨清州卻出了皇親,合該邵雲海走運。”
佟知府看夫人終於明白過來,道:“這就是我為何要拉你過來,你想想朝堂放出風聲,睿王立太子指日可待,到那時,朝廷那些善於鑽營的官員還不趕著巴結佟夫人,我們先一步,佯作不知,倒顯得有誠意交好,雖不指望她在睿王麵前說什麼話,可她若說一個不字,就夠我喝一壺的了。”
袁夫人聽說,全明白了,對自己老爺滿心的佩服,道:“老爺真是消息靈通,不愧做到知府一職,當年老爺中進士,多少人盯著臨青州知府的肥缺,臨青州自古商貿之地,是塊富庶寶地,知府位置卻讓老爺謀得,可見不是憑空落在身上,而是老爺料事如神,心思通透。”
袁知府被夫人一誇讚,頓時,身子像飄在雲霧裡,輕飄飄的有點暈,得意地道:“你家老爺在官場上行走,什麼該知道的若不掌握,那日被人罷了官,都還在夢裡,尚不自知。”
邵府
邵府門前,賓客盈門,空前熱鬨,臨青州大半個城的商戶、官員都來邵府賀喜,。
邵雲海一身大紅,精神抖擻地站在大門口迎客。
下人不住聲地喊:“張大人到……李大人到……趙大官人到。”
邵雲海人逢喜事,麵上泛光,掩不住的喜悅,抱拳拱手,聲音洪亮,招呼客人進門。
下人又一聲喊:“魏知縣大人到!”
邵雲海緊走幾步,迎上前,魏知縣今個沒穿官府,而是穿一身青緞袍子,裝束儒雅,下轎,
魏仕安表麵沒有波瀾,心裡卻波濤洶湧,強壓下失落情緒,掩飾不快,麵色平靜,含笑和邵雲海寒暄道:“恭喜邵大爺。”
邵雲海對魏知縣有耳聞,多少知道他對佟氏曾有心,既然佟氏如今已花落他邵家,邵雲海得意中萬般滿足,臉上也煥發出異彩,人顯得更有精神了,抱拳道:“知縣大人到場,邵府蓬蓽生輝。”
說吧,把魏知縣讓進裡麵,而付姑娘的轎子直接抬進二門裡。
吉時已到,花轎到門,鼓樂齊奏,拜天地。
佟氏由眾喜娘攙扶著行至廳堂之上,袁知府和夫人上座,做了主婚,魏仕安一旁坐著,看穿著一身大紅喜服,蒙著紅蓋頭的佟氏,徐徐步上堂來,心一陣緊縮,眼睛直直地望著,一時間,感慨萬千,心潮澎湃,總有個衝動,上前拉住佟氏,把她從邵雲海手裡搶奪過來,可隻一想身子卻定定坐在那裡,耳邊廂聽大聲唱諾,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魏仕安身子冰冷,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心如刀割,死死地盯著佟氏已消失在帷幔後的那纖細的身影,眼珠不轉動一下,直到眾人一哄鬨洞房,魏知縣才清醒過來,凝望厚重的玫瑰錦帷把內堂裡麵風光擋得嚴嚴實實的,心道:此生隻要這女人幸福就好。
洞房裡,佟氏蒙著蓋頭坐在喜床上,鬨洞房的人擠在洞房門口,都想看看新娘長得是什麼樣子,佟氏垂頭坐著,聽耳邊吵吵嚷嚷的看熱鬨的聚在新房裡不走。
商戶人家規矩也不太嚴苛,直鬨到初更還未散去,邵雲海陪客人在前廳飲酒,丫鬟仆婦今兒喜日子,也沒多忌諱,新婚三日無大小,都笑鬨著要看看新郎和新娘子。
袁知府夫人臨來的路上得丈夫吩咐,與佟氏跟前緊著是好,身子在洞房門口一橫,沒人敢硬是往裡闖,眾人看知府夫人攔在前頭,也不敢輕舉妄動,知府夫人笑著大聲道:“眾位鬨了一天,新娘子也累了,讓新娘子早些歇息,都散了吧!”
眾人不依,齊道:“不能這樣算了,不能讓新人就這樣糊弄過去,我等等新郎回來好好鬨上一場。”
袁夫人使了個眼色,她帶來的眾丫鬟仆婦把眾人連拉帶勸推了出去,從外把門合上,袁夫人站在門口屋簷下,揮手道:“夜深了,撒了吧!”
說吧,吩咐一聲,跟她來的丫鬟抓了一把錢撒了出去,眾人一哄在地上撿起。
抓了有五六把,撒出去,眾人得了好處,才散了。
眾人三三兩兩撒了,私下裡議論邵大爺的新婦不知什麼來頭,知府夫人親自張羅喜事,看袁知府夫妻不惜屈尊降貴前來幫襯,都覺納悶,按說一個商戶,喜事能請動州官站下腳的人家多有些體麵,知府知縣雙雙到場,實屬罕見,知府大人又這般行事,就知內中一定有緣由。對佟氏的來曆不禁猜疑起來。
有知道的說她從前做過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妾,眾人一陣唏噓,原來是京城來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京城的官比地方上的官那是高出不老少,自此,臨青州的上層夫人太太小姐沒有敢小瞧邵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