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早起的食欲被醬香餅喚醒,刷好醬料的餅切成小塊用油紙包好,他直接用手挑起一塊吃了:“好吃,味正。”臨走前還道:“明兒你們也在這裡出攤吧?”
“嗯。”賀子豐說著:“以後不下雨都出攤。”
那客人一聽笑道:“明兒我還來。”
他買完走了,賀子豐瞧著自家兒子噠噠噠的跑過去,不知道從哪兒搬來一塊方方正正的石頭。隨後站在石頭上麵,雙手按在錢匣上。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來往的人群。
秋玉道:“在這邊是不是沒意思?明兒你就彆跟來了。”大人怎麼累都行,主要怕兒子無聊。
小賀然卻拒絕道:“不行。”這般執拗跟賀子豐的脾氣一模一樣。
很快這邊來往人就多了,賀子豐一直在烙餅,烙好就刷醬料,烙好的餅放在麵前擺放著。
“多少錢一張啊?”有一路過的人問這。
“六文錢。”賀子豐說著。
“來一張。”對縣裡的人來講,六文錢不算貴。在那邊吃一碗麵條還要十文錢呢。
“給我也來一張。”
小攤子很快聚了不少的人,烙一張餅要一會兒,能等的人就可以買剛出鍋的,但要是不能等的可以買烙好的餅,還是溫熱的。
很快賀子豐烙好的那五張就被人都買走了,後麵來的人隻能在旁邊乾等了。
都是早上路過買東西,打算回去吃的。
這餅賣的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快,秋玉已經開始揉麵了,之前準備的二十張都賣光了。後麵還有幾個想買的,可是看這邊還需要重新和麵,都散了。
和麵這是需要力氣的,賀子豐索性熄了火。他把這個活兒給接了過來,他揉的麵很有韌性。幸虧多戴了幾個大盆,一口氣把半袋子的麵都給揉了。變成五個碩大的麵團,然後再細分。
像他們這種新攤子需要等客人來。
小賀然是頭一次來縣城,東瞅瞅西看看,隻覺得哪裡都新鮮,眼看日頭上來了,大街上的人也稍微多了一些,其他擺攤的人有不少都開始叫賣了起來。
“胭脂,上好的胭脂。”
“賣,豆包嘞。賣豆包……”
“省城的胡瓜,又甜又脆的胡瓜。”
小賀然看的目不轉睛的,吆喝聲很有特色。小賀然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兩個爹爹。隨後,道:“爹,咱們也喊吧。”
秋玉是萬萬喊不出來的,他這人性子靦腆。至於賀子豐也不會喊,就他的兒子才四歲卻很有雄心壯誌。
倆爹爹鼓勵他道:“要不你試試?”
“恩恩。”小賀然答應的還挺快,可是鼓起勇氣的時候,卻發出很小的聲音,奶聲奶氣道:“賣餅。”
賀子豐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聲音小的,估計除了他們兩口子周圍沒有一個能聽到的。
小賀然臉頰有些發熱,害羞似得從石頭上蹦下來,跑到秋玉旁邊把臉埋在秋玉的懷裡:“爹笑我。”
賀子豐連忙跟兒子解釋道:“爹沒笑你,然然做的很不錯,比我們都勇敢。”
小賀然一聽這話又回到了原來的石頭上。估計是剛才他爹給了他勇氣,這會兒聲音更大了點:“賣餅。”
小家夥的聲音很清脆,說完就看著賀子豐。
賀子豐道:“我兒子真厲害。”
小家夥胸脯挺得更直了,隨後高興道:“賣餅嘞。”
很快還真有被兒子吆喝來的客人,是個中年鏢師:“你這餅怎麼賣。”
“六文錢一張。”秋玉介紹說著。
“來三張。”這個中年鏢師豪爽的說著,一身的腱子肉,但國字臉看起來很正派,道:“你先在這邊烙著,我去油條那邊買豆腐腦。”還先付了錢。
“十八文。”小賀然奶聲奶氣的說著。
這中年鏢師瞧著小寶寶有幾分討人喜歡,驚訝道:“這麼小都會算賬了。”
小賀然心虛的看了賀子豐一眼,這些都是他爹告訴他的。小孩子學習能力塊,現在五張以下的餅他都會算了。
中年鏢師長得健壯,都嚇哭過彆人家的孩子。
可是小賀然非但沒怕,還義正言辭的跟著他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都已經四歲了。”
這中年鏢師哈哈大笑,道:“好,你不是小孩子,是男子漢。”
話音一落,寶寶的胸膛挺的更明顯了。
這鏢師隨後過去喝豆腐腦了,押鏢是個很賺錢的生意,更何況他還是小頭目。豆腐腦這種東西他一次都喝五碗,喝完這邊已經把醬香餅給弄好了,他提著就可以走。
回到鏢局回去吃,拆開油紙,雖然熱餅被油紙這麼一捂沒有外頭那層酥脆的皮了,不過醬香味已經完全深入到這個餅裡了。
吃一口軟韌厚實的餅皮,很耐嚼,而且吃起來還有一股特殊的糧食香味。最奇特的就是這醬料微辣,吃起來又香又提味,吃了一口還想吃。而且他買了三張,連他這麼大食量的人一頓都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