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順水推舟(2 / 2)

炮灰攻隻想種田 蘿卜精 19538 字 9個月前

小萬氏肆無忌憚,但忘了旁邊還有賀子豐在場,立刻捏住了小萬氏的手腕。小萬氏彆看對秋玉狠,可卻很害怕賀子豐。

賀子豐的眼睛輕輕的掃過他們就覺得莫名心虛。

賀子豐鬆開手道:“嘴巴放乾淨點,你自己做了什麼你清楚。怎麼之前你沒說錢袋丟了。現在說……是什麼意思?”

徐嬸子道:“心虛唄,她這個人要是丟了錢袋還不滿村子鬨個人仰馬翻。”

萬海道:“這事兒不是我們乾的,你不要蠻不講理。來之前我們都商量好了,給你十兩銀子修建房子,看來這錢你們是不想要。”他來了個反客為主,知道賀子豐之前分家的錢買了地,房子燒毀,肯定憤怒,這十兩銀子堵住他的嘴,還能在村裡刷一波好感,讓人知道是賀子豐不知好賴。

萬海這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

小萬氏最開始就顧著害怕了,竟忘了一點,周圍也沒人提醒過她,此刻突然想起來,瞬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道:“你房子被燒的時候,我一直在家裡。反正放火的人不是我!”

六子村長對賀子豐道:“你打算怎麼辦?”

賀子豐道:“既然有人放火這事兒已定,不如告官,讓衙門來破案。聽聞要是殺人放火抓起來會被絞死。這樣的人放在村裡也是個禍害,也算是為民除害。”

萬海呼吸都停了,他剛才好一頓唱念做打,好不容易跟賀子豐拉了個平局,他知道這事兒跟親娘有關係,自是不肯告官,他丟不起這個人,萬一坐實了,兒子也甭想在縣裡讀書了。可是賀子豐說的合情合理,他竟不知如何反駁。

若是急切的反駁倒顯得他心虛似得。

萬海不說話了,小萬氏跟徐立心都要提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賀東來眉毛一立道:“告官就告官。有什麼了不起的。走啊!”

小萬氏氣的渾身都發抖,狠狠的用手擰了他胳膊一下。疼的賀東來吱哇亂叫喚。

萬一真的告官了,那她還有活路了麼。

“不能告官。”徐立突然說著。

半個村的目光都看過來,萬海心裡咯噔了一聲。他這個舉動實在是太明顯了。

這會兒就連在旁邊圍觀的聽人都琢磨過味來了。

就連一直幸災樂禍的徐村長此刻都擰起了眉頭。萬海連忙出來給他媳婦打補丁的,道:“你大嫂的意思是,爹娘歲數大了,要是去縣裡被一嚇怕會嚇出個好歹的。”把徐立剛才突兀的那一句,歸咎在了孝心上。

賀子豐看著萬海,嘴角帶著一絲嘲諷,道:“萬海,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傻,就你聰明。這樣吧,隻要小萬氏敢發個毒誓,若這事兒是她做的,她當天腸穿肚爛而死。我就信了她。反正她要是沒做,也沒損失。”

村裡人迷信,小萬氏哪肯發這樣惡毒的誓言,頓時怒道:“你怎麼能詛咒我呢。”

話音一落,就連賀東來看著她的眼神都帶著驚恐。

周圍議論聲越發大了。

小萬氏有些慌亂,四處的看著。情緒都瀕臨崩潰。但多吃幾年米的人果然是不同,此刻道:“你……你氣死我了啊……”隨後她就裝胸口疼,暈倒了。

萬海連忙叫賀凡跟賀東來把人給送回去,他得留下來處理和爛事兒,之前他還想拿喬。可是眼下對他們越來越不利。對賀子豐道:“借一步說話。”

賀子豐要跟他過去。

周圍議論聲紛紛:“以前看不出來他們是這樣的人?”

“小萬氏還以為自己是唱戲的呢。”

“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以前說後娘頂多是苛待一點,也沒有害人性命的。

賀子豐跟萬海走到一邊,萬海道:“這樣吧,我給你們二十兩銀子,讓你重新蓋一個房子。”

賀子豐諷刺道:“你可真是你娘的好兒子!”

萬海臉色一白,一瞬間感覺賀子豐洞悉了此事似得,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賀子豐沒有那麼聰明。萬海道:“就是告官官衙也未必管這樣的小事兒,到時候胡亂判一下也不好。娘以前的確對你有點意見,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規勸,你相信我一次。”

“你能保證沒有下次?”

萬海一聽這事情又轉換的餘地,連忙保證:“若是再有一次,你就都算在我的頭上。”

賀子豐道:“那要看你的誠意了。”

萬海點頭,隨後也不管其他人就走了。好奇的村民隻好問彆人,賀子豐道:“他說給我二十兩,讓我重新蓋個房子!”

萬海怕賀子豐把事情鬨大了去見官。既然這事兒沒有蓋棺定論,誰也尋不到由頭。

殊不知這“私了。”反倒坐實了,當初鎮長來主持分家給十兩銀子,賀家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現在居然給二十兩,心裡要是沒鬼怎麼可能。

萬海回到家中,他娘果然“幽幽的醒來了”。萬海道:“娘,你拿二十兩,給賀子豐蓋房子,這事兒就算完了。”

小萬氏一想到剛才在眾人麵前被步步緊逼,就有些恨,道:“做夢吧。”

萬海也有些怒了,這還是她幾經周旋的呢,他沒想過他娘這麼膽大,連放火的事情都敢乾。萬海索性嚇唬道:“賀子豐那邊已經知道是你乾的,他憋著勁兒要給你送進衙門裡呢。娘,你當真不拿錢,我就不管了。省的兩頭不落好。”

萬海算是摸著他娘的脈了,被這麼一嚇唬,小萬氏這才不情不願的去拿錢,小萬氏也是滿心後悔。

等萬海出了門,就瞧著賀凡跟賀東來在門口,剛才他們的話也不知道聽了多少去。萬海心裡累極了,並不說話,轉身離開。隨後身後傳來了陶瓷碎裂的聲音,不用說也知道又鬨起來了。

萬海怕賀子豐那邊出現變故要給他送錢,誰知走到院子裡卻被徐立給攔住了,徐立眉宇之中有些失望道:“這事兒你摻和了麼?”說的是放火燒房的事兒。

萬海道:“沒有。”

徐立向來溫順,可此刻卻爆發了:“彆騙我,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萬海沉默。

徐立道:“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萬海道:“你聽我說。”隨後就把小萬氏跟他商議不成的事兒說了,萬海也不願意處理此事太過棘手。可是他不辦,事情隻會更糟糕。不為彆人,為了他們兒子也必須保下小萬氏。

徐立嗚嗚哭了起來道:“我們的命好苦啊。”明明不是做壞事的人,也要跟著吃瓜落。

萬海把二十兩銀子拿給了賀子豐,多的話一句沒說就走了。

賀子豐他們一家燒了個精光,沒有住的地方,隻好租借村口李大爺家的房子,他現在年歲大了跟兒子住,房子平日空著。李大爺的房子挨著狗子爹,也遠離村裡的中心。

如今賀子豐家糟了難,價格也沒給他們太高,前後四間大瓦房兩間留給他們住,另外兩間堆放老房子的東西。前院很大的一個院子,後院是一個小菜地,現在結滿了茄子,辣椒和小菜,這些東西都給他們了,一個月一百文就可以。

賀子豐爽快的交了半年的錢,李大爺這房子蓋的俊氣,處處青磚亮瓦的,比他們住的房子好很多。

李大爺也很高興,房子最怕空著,但他年紀實在是大了身邊離不開人,房子也隻能擱置在那了。現在有人住著還能有點錢,一舉兩得。

大夥兒也散了。

賀子豐跟秋玉搬過來,秋玉神情懨懨的,剛才都快嚇死他了。他還真以為這爺倆有什麼三長兩短呢。

然然也感受到他娘的不開心,小家夥一直試圖逗他。但秋玉抱著兒子親了親,臉上還是沒什麼笑容。

秋玉歎息著,好不容易才有點起色,有人買他們的醬香餅,一家三口在一起,沒想到還是會被小萬氏他們盯上,現在一把大火一切付之東流,他舍不得。

就在這個時候,賀子豐推著一個板車進來。

車上有他們的大鍋,有麵劑子,麵板,家裡藏錢的小匣子,甚至還有然然心愛的小兔子。

秋玉眼睛一亮道:“怎麼回事兒?”

賀子豐悄悄的把事情跟秋玉說了一遍,原來亮子沒放火,就被賀子豐發現,後麵的一切就順水推舟了,一想到從小萬氏那麼摳搜的人手裡弄出了二十兩銀子,足夠他們蓋房了,又在村裡的見證下扒開了他們的麵具,小萬氏此舉就是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秋玉見賀子豐像變戲法似得,把家裡有用的東西藏好,心裡很高興:“他們活該。”

要是沒有他們使壞,賀子豐也是要買房子的。他們既做了初一,就彆怪賀子豐做十五。有了錢,馬上就可以蓋房。想到小萬氏掏錢時候的肉疼和後悔就覺得解氣。

賀子豐道:“咱們回頭也請蓋房子的人,比原來更大更好的。”

秋玉鄭重的點了點頭。

當天搬了家,簡單的吃了一頓,又去村裡買了兩床被褥,簡單收拾了一下,這才有個家的樣子。

第二天他們早早的出攤了。

醬香餅好吃實惠,引了不少回頭客,縣裡的人賺錢比村裡的人容易一些,在吃上也很舍得。他一天就賣一百五十張餅,要不了一上午就能賣光,來的晚了還買不到。

晚上回去,賀子豐去找了蓋房子的包工,找的是方家村本村的工頭,他們的活也漂亮,同樣的活兒比彆人便宜。賀子豐全部都要用青磚,蓋標準的四間瓦房,前後院要大,周圍要蓋個馬廄。旁邊起了兩個廂房。要是彆人接這樣的活兒至少需要三十兩銀子,但這個工頭隻收二十二兩!

賀子豐擺攤還是挺賺的,把錢湊湊足夠給那邊施工隊的,既然要蓋就要蓋好的。

很快賀子豐家那邊就開始動工了。

狗子爹見賀子豐搬的跟他這麼近,倒喜歡上了這邊,白天有的時候幫忙乾乾活兒,他擺小攤偶爾有一些稀罕東西適合小孩子玩的,隨手給小賀然了,狗子也喜歡來他們蹭飯,但每次都不白來,知道他們家吃的好,每次蹭飯要麼帶上一斤豬肉要麼帶上二斤細糧。

今兒狗子爹帶給賀子豐一個大消息,道:“現在很多人都在傳小萬氏燒房的事兒,聽說萬海跟人在醬坊吵起來了,對方說要取消合約,把銀子取回來。萬海不讓,都鬨到村長那邊了。”

賀子豐挑了一下眉頭:“醬坊那邊預定的隻有個省城來的江掌櫃的,他一個人訂了四十缸的黃醬。”可是醬坊最大的一筆買賣。

不是每一次下醬都能成功的,光黃豆和鹽不知道用了多少,還得蒸醬塊,下醬的時候要避開雨水。薑掌櫃的隻給了兩成的預付,賀家還墊了不少錢。就等著把醬交付出去賺一筆呢。他們今年也沒少破財。但江掌櫃的竟不顧合約不要這筆買賣,還要把之前的定錢拿回來,說破大天也沒這個道理。

狗子爹看不上賀家那群蠅營狗苟的人,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不知道賀家的事兒怎麼被他知道了,說他們這般膽大妄為,誰知道做生意有沒有往裡麵摻假。還說不行就報官。”

賀子豐一聽,真的要給江掌櫃的鼓掌。告官這兩個字都快成為萬海的夢魘了,為了安撫住賀子豐,不惜爽快的拿出二十兩銀子,如今又被人威脅。

賀子豐道:“還真想知道後麵怎麼樣,我現在的身份敏感,也不方便。”

狗子爹道:“我去。”他倒是湊熱鬨不嫌事兒大,道:“不過這麼大的事兒也瞞不住,估計幾天就都知道了。”

狗子爹隨後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帶著消息回來,道:“據說江掌櫃的還帶了人把萬海打了一頓,他才退回來二十兩銀子。”狗子爹道:“賀家不是挺有錢的麼,怎麼這二十兩還要鬨成這樣?”

賀子豐道:“舍命不舍財啊。”

倆人正說話呢,秋玉道:“飯菜做好了,彆聊了,快吃飯。”這幾天他們搬家,秋玉天天變著法的改善生活,今天做的是紅燒過江魚,肉炒辣椒片,炒的時候裡頭多放了一勺醬香餅的紅油辣醬味道更濃鬱,是最好的下飯菜。

狗子爹光聞到味兒就饞的不行,現在上了桌更是不客氣道:“我都不好意思來了。但又饞得慌。”

“客氣啥,吃。”賀子豐說著。

狗子爹算是賀子豐結交的唯一的村裡的朋友,兒子跟狗子玩的也好,這種情誼倒也難得。

這邊吃的賓主儘歡。

賀家那邊卻大亂了,賀東來是挺摳的一個人,接連掏錢出去讓他日漸暴躁,在院子裡指桑罵槐的道:“一天天就知道敗家,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定金還給返的。現在四十缸醬砸手裡了,你們說怎麼辦吧。乾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再這樣下去喝他娘的西北風啊。都他娘的是喪門星!”

這在原來是專屬於賀子豐的罵聲,如今竟直接罵到了最受重用的萬海頭上。徐立在房間氣的臉色發白,道:“爹咋能這麼說呢,這些年一直都靠你給家裡賺錢,賺錢的時候他咋不說呢,這錢要是不給,他們打壞了怎麼辦?果然不是親爹就不知道心疼。”

徐立隨後又恨上小萬氏了,歸根結底是她拖後腿,何必鬨成這樣,還要他們夫婦出麵料理。

萬海挨打,被小萬氏拖後腿,再加上繼父的訓斥,現在媳婦在他耳邊哭的腦瓜疼。他也是一肚子火沒處發去。胸腔有種暴怒的感覺想要把房間裡的一切都給砸的稀巴爛。

可是深吸了幾口氣,還是強行壓下了這種不痛快,還安慰徐立道:“算了,就當為了兒子。”一個兒子去縣裡讀書一年十兩。兩年就是二十兩。這錢都要從公中出,眼下也隻能忍下一口氣。

萬海對徐立道:“隻要孩子能考上舉人,這輩子就熬出頭了。”

徐立一聽這話道:“等兒子考上舉人,我就跟他們去縣裡住,爹娘天天吵架罵人,這樣的日子我過不了了。”

現在賀東來跟小萬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在家裡連大氣都不敢呼吸,生怕被他們二老訓斥一頓。院子裡非常壓抑,還有老三賀同那個真的瘋子,正常人在這邊沒法生活。

好不容易倆人為了孩子忍了下來,但三天之後縣裡賀大寶跟賀二寶回來了,道:“爹,奶奶真的放火燒了二叔的房子麼?”

萬海皺起眉頭道:“胡鬨,沒有的事兒。誰跟你們說的。”

“是隔壁村的方順,害我們在學堂被人罵,我們氣不過跟他們打一頓,先生讓我們回家反省。”賀二寶心裡藏不住事兒,竹筒倒豆子似得把話都給說了。這倆小崽子一個七歲一個五歲,在蒙學裡是佼佼者。

萬海聽完,一陣眩暈:“你們被退學了?”隨後一巴掌抽在了老二的臉上,賀二寶當場就被打懵了,臉迅速就紅腫起來了,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了。

賀大寶道:“爹,是他們出言不遜,你為什麼要打弟弟。”

賀二寶正是反叛的時候,道:“我恨你。”說完就往外頭跑。

被徐立從外頭攔住了,隨後看見老二臉上那明晃晃的巴掌印,心痛極了,立刻拉著兒子找萬海算賬:“你心裡有氣也不能撒在孩子身上。”

“他們退學了。”萬海這幾年的伏低做小,給賀家當牛做馬為的就是兒子出息之後該改換門庭,老天爺為什麼跟他作對。現在的他還有什麼指望?

徐立一聽沒忍住這個刺激,雙眼一黑,竟暈了過去。

……

倒是狗子爹找上了賀子豐,他知道賀子豐想把小賀然送過去讀書,他道:“我知道一個窮書生,收費極公道,在那邊吃住,隻需要捐二十斤糧食,一個月再給二百文的束脩,一百文的住宿費就行,聽說又開設蒙學了,四到七歲都要,我想給我家狗子報名。你家賀然去不去?”

“哦,是哪裡,收哥兒麼?”賀子豐動了點心思,不過真要去,他得好好打聽打聽夫子的性情,太愛打人的可不行。

狗子爹道:“收,聽說這個窮書生就是哥兒,早些年考上的秀才。隻可惜讀書再沒有進益,就辦起了蒙學。”

都知道讀書是好事,不過一般束脩太高,農家裡好多孩子,索性一刀切都不讓去。如今他這個價格是大眾能接受的,就立刻跟賀子豐說了此事,要想去還得趁早,免得報名滿了,沒了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超肥一章,大家看的還滿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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