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豐道:“我家房子被燒, 大哥早早的把二十兩拿過來了。”
剛才萬海去找亮子他娘,就是想讓人往他身上咬。萬海壓根就不給他留活路,他也沒必要客氣。
老鎮長若有所思。
萬海對上老鎮長莫名其妙有些緊張。感覺自己那點的小手段, 會被這個睿智的老人一眼看穿似得。
他惱火道:“賀子豐,你什麼意思。顧念手足之情還有錯了。這年頭果然不能當好人。”萬海以前在村裡也算是傑出青年, 自帶著一股威嚴。
一般人對上他這兩下子還真的容易被嗬斥住。
賀子豐卻無懼無畏:“我又沒說你什麼, 你那麼心虛乾什麼?還是說亮子是你殺的?”他這一句話落下, 萬海額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
全村都圍了過來, 隻是家裡又讓孩子們悄悄的離開了,屍體都臭了,而且血呼啦的怕孩子驚嚇著。
老鎮長這邊帶來的仵作, 也受到了乾擾, 亮子娘打定主意要訛了賀子豐家還沒蓋好的新房子,死活不讓仵作驗屍。
老鎮長道:“這是為你兒子伸冤, 你要是不讓驗屍的話, 這事兒結案, 你兒子死了隻能認了。”
亮子的娘是個潑皮女人, 根本不聽老鎮長的話, 言辭裡還讓他們趕緊走。這個時候亮子的哥哥, 大亮站了出來:“鎮長,各位村長, 我娘太難過了, 還希望大家彆跟她計較。”說完一把抓住他娘,道:“我同意,你們該驗就驗!”
仵作趁著這個時候把他全套的工具給拉出來,直接開始乾了起來。亮子的娘本來都已經計劃好了,卻被大兒子給攔住, 此刻睚眥欲裂:“你這樣做,你弟弟在地下能安心麼?”
大亮道:“鎮長他帶了人來,處理亮子的事兒,是咱們花錢使銀子都請不來的!你還在胡鬨什麼?亮子是我弟弟,他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肯定要把凶手找出來。”
這一席話說的讓全村高看了大亮一眼。大亮在村裡沉默寡言,他有這樣的弟弟和娘,在村裡的人緣也不好,村裡有人不願意跟他扯上關係,可是今兒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他們家還有明白人。
可是亮子的娘卻被那二十兩新蓋的房子蒙住了雙眼。道:“這事兒跟賀子豐脫不了乾係,好端端的亮子為啥不去點彆人的房子,非要點他的房子,一個巴掌拍不響。”
秋玉道:“你把臉伸過來,看我一個巴掌能不能拍響。”秋玉性格溫順,很少跟人正麵起衝突。再加上長得好看,一般人要是覺得他性子好來欺負那就錯會了秋玉。秋玉的爹是獵戶,他還是有剛烈的一麵。
賀子豐道:“他跟我都沒見過幾麵為什麼點我的房子?莫不是有人指使了他。”
萬海一聽,心裡又掉了個拍子,能感覺到不少人的目光看過來。懷疑賀子豐是不是知道什麼?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他應該不知道,不然以賀子豐這種莽撞的性格,肯定會鬨的不可開交。
砰砰砰,萬海克製不住心裡的狂跳。
老鎮長道:“萬海,過來。”
他的話音一落,萬海手腳冰涼,腳底像是生了根似得,一動不動。
跟在湊熱鬨的,典公子看著都瞧出了端倪。
老鎮長卻像沒察覺似得,道:“這個可是赤水村的得力年輕人,當初徐村長還在位的時候多次的跟我推薦他。我當時覺得有能耐的年輕人留在村裡可惜了,還想給他物色更好的著落。”這話他從未跟彆人說過。
不過周圍的幾個村長,卻有些欽羨的看了萬海一眼。
老鎮長之所以德高望重,眾人都尊敬他,因為他真的照顧手裡的年輕人。縣裡不少當差的,都是老鎮長引薦過去的。
這種話他不隨便說的,既然說了,就肯定是有這個事兒。
賀子豐聽到老鎮長這麼說才想起,好像上一世真的有這好事兒,萬海當了衙役,但對農家漢子來說這可就是端了官家飯碗,而且衙役能結識到的人脈也不一樣。
可惜這種祖墳冒青煙的好事兒還沒到手,萬海卻讓人懷疑跟一樁命案有關係。
老鎮長這麼大年紀了,有一雙善於識人的眼睛。在他眼中萬海遠不如賀子豐,瞧著賀子豐不卑不亢。人雖壯實,但卻帶著一身正氣,越發顯得人身材挺拔,眼睛炯炯有神。這樣的人,他以前看過幾個,無一不是未來飛黃騰達之人。
隻是此刻還在村裡,暫且不顯罷了。
說起來賀子豐也可憐,能乾又孝順,卻偏偏攤上了個極品父親,家裡容不下他。好不容易日子過的好了點,又有命案的嫌疑,可見是上天要磨煉他呢。
白村長道:“既然兩人在村裡沒啥關係,為什麼要去燒房?”
“是買凶放火?”
“沒證據的時候可不能亂說。”要確定了是買凶放火。就隻有賀家最有嫌疑。
此刻村裡人也好奇,平日裡賀東來咋咋呼呼的,乾啥都吆五喝六的。如今大夥兒都不承認見過亮子,隻找到了亮子放火這一條線索。
掛著兩頭的嫌疑人都跟他家有關係,一個是親生兒子賀子豐,一個是從小嬌養大的養子萬海。
此刻他卻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