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豐過去的時候不算太早, 周圍已經裡三層外三層聚了不少人。
遠遠的就能聽見賀姑姑在罵人,她聲音尖細,很有辨識度。
走的越近, 聽的越真切。
“臭不要臉的賤人,是個男人你就得勾搭個遍,我呸,看見你都晦氣!”
賀姑姑罵的是小萬氏。
這段時間小萬氏伏低做小的在賀家也安穩。賀東來今年糧食賣了個好價格,一筆就賺了不少。可這好日子沒過多長時間,今天一早,賀姑姑就跑過來撒潑, 又是罵人又是打的。把半個村都給引出來了。
小萬氏雖然喜歡賣弄風騷,但那是在背地裡,麵上是要名聲的。被賀姑姑這麼一罵她臉氣的通紅:“你滿嘴噴糞。”以前賀家顯貴, 她兒子萬海也給她長臉,她可是村裡第一體麵的女人。
哪成想被這個潑婦纏上, 敗壞她的名聲。
最小的倆兒子已經成親,賀凡的媳婦又有了孩子, 她是當奶奶的人了, 被當眾羞辱, 在小輩麵前都丟臉!
正氣著呢,又看賀子豐他們一家四口閒庭信步的過來, 小萬氏最不願意在賀子豐麵前落下風。
對賀姑姑道:“賀家怎麼會有你這樣一點不知羞的女兒, 成天不是作天就是作地。咋地,這下雪封了路, 你來唱大戲了?”
賀姑姑這人是個混不吝的,一點臉麵不要。但凡要是個有記性的。在赤水村裡掉糞坑那事兒就該臊一陣子。彆人都是家醜不可外揚,她倒是好唯恐天下不亂。
小萬氏跟這種混人對上了, 她有天生的劣勢。
小萬氏一開口,周圍的人也幫腔:“我說那誰啊,你也當奶奶的人,成天這是吊嗓子呢。都是一家人,有啥事兒關上門再嘮唄。非得弄這一出,也不知道是給誰看。”
人群眾不知道誰來了一句:“就是,大早上嗷嗷的,還尋思誰家進賊了呢。”
村裡的人也看不上小萬氏,可是這賀姑姑三番兩次的來村裡鬨事兒,看她那一張刁鑽刻薄的臉,就無端的惹人生厭。
村裡的人誰不知道賀姑姑,那可是十足的攪家精,她要是就攪和自己家也就罷了,如今攪和到赤水村裡了,這手也伸得太長了!
賀姑姑自然聽的出大家嘴裡的冷嘲熱諷,道:“你們不知道什麼事兒就把嘴閉上。這個賤貨不是個省油的燈,當初欺辱我侄子賀子豐,對自己兒子好!我隻是刀子嘴豆腐心。”
大夥兒自是知道賀子豐當年在賀家的事兒,如今他也在場,見賀姑姑還拉他當同盟了。賀子豐淡淡道:“你也彆在這裝好人,當初老鎮長親自分的家,你還上我家來耍威風呢。”
他煩小萬氏,也厭惡賀姑姑。當年她沒少在渣爹賀東來跟前上眼藥,對他們一家也是百般挑剔,不是什麼好鳥。
賀子豐開口,讓賀姑姑有些下不來台。她現在也不敢端長輩的架子,畢竟以賀子豐現在的能耐連村長還讓他三分呢。
賀姑姑對付不過賀子豐又扭臉對上了小萬氏。道:“看來,我不把你這層虛偽的皮扒下來,你還不肯悔改。我隻問你一句話,你跟我男人是不是睡過覺?”
這話一落,整個村都震驚了。
秋玉立刻用手捂住小賀然的耳朵,兒子不解的看了看秋玉,哪怕被堵住了耳朵也依然很乖。
周圍的人沒想到猝不及防的,吃到這樣的八卦,這可了不得!
小萬氏跟賀姑姑是姑嫂。那跟賀姑姑的男人就是內親,這……
再說賀姑姑的男人可是十裡八村的慫貨,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那種。長得又黑又小,像是沒毛的熊瞎子。
蒙著眼睛抓一個,也不能找這麼個人,更何況倆人還有親戚關係。
小萬氏臉色一白,隨後看著賀東來,道:“當家的,你就看著你妹妹這麼冤枉我?”
賀東來自從經曆了這麼多可不像之前似得對小萬氏愛如珍寶。現在特彆冷淡,道:“你到底做沒做過?”
賀姑姑道:“呸,天生的賤貨!離了男人離不了的玩意。這種人給她送窯子裡,都得樂壞了。”
賀子豐一直看著小萬氏,他很了解小萬氏。剛才看她一瞬間心虛的表情就知道,小萬氏是真的跟賀姑父在一起過!
小萬氏看不慣賀姑姑總是頤指氣使的樣子。像用這種方法來報複賀姑姑似得。有種隱秘的快樂。
不過她到底是大風大浪過來的。這種事兒說出來就是個死,她又怎麼能承認。
再說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年了,反正賀姑姑沒抓奸在床,說什麼都沒用,哪怕是賀姑父親自來說,她也不承認。就說他們兩口子串通好來欺負她一個弱女子的,隻是一個轉瞬就把方方麵麵都想好了。
此刻見賀東來全然不幫她,有幾分寒心,她雖然前日不好,但也給賀東來生了兩個兒子。如今見賀姑姑的口水都要噴到她臉上了,賀東來還無動於衷。
小萬氏道:“好,今日你們合起夥兒來欺負我。往我頭上倒臟水。我現在以死證清白。我死後,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賀姑姑這種潑婦跟人對罵的時候更狠的都說過,鬼神一說反倒是最輕微的:“喲,嚇唬誰呢,我可不是我哥被你玩的團團轉。要死趕緊死,就怕你舍不得死呢!”
她這話音一落,小萬氏竟真的要尋死,不過她不會那麼傻去撞樹。而是往賀姑姑的肚子上撞。
賀姑姑也不是等閒之輩,頓時大怒。道:“好你個賤人,看我不弄死你。”
倆人又廝打在一起了。
六子村長見影響太壞了,連忙叫人來阻止,但是倆人又抓頭發又踹肚子的,真火上來了,連大老爺們上去也分不開倆人。
動靜鬨的越來越大,連屋裡的人也都給弄出來了。賀凡和三嫂一快出來。賀凡的媳婦有孕正在屋裡呢,這樣吵鬨的地方她難受。
此刻連忙出來硬把幾人分開,倆人的衣服都有些淩亂了。頭發也一縷一縷的,倆人的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紅痕。
小萬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還有什麼臉麵活在這個世上啊?這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全都喂了狗了。”
賀姑姑看見她在那裝可憐就生氣,道:“你少在那邊整那套,你不是說要去死麼,怎麼還不去。”
賀凡道:“爹,你說一句話啊。”他當小輩的急壞了,一個是他娘一個是姑姑,他實在是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