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軍隊入京, 國公府門口便已經站了好幾個下人翹首期盼,遠遠看見鎮國公騎著馬的身影,連忙歡天喜地的往府中跑。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府中下人一聽,蜂擁而出。
等鎮國公架馬在國公府門口停下時, 便已經站滿了來迎接的人。
他拉緊韁繩, 翻身下馬, 解下兵刃與披風交到下人手中,開口就先問了一句:“茵茵呢?”
說起這,國公府的下人可多得是話要說了!
陳奶娘匆匆趕來, 見著鎮國公, 先扯著嗓子喊了一句:“老爺,不好了啊!”
鎮國公皺起眉頭,“好端端的, 說什麼不好了?難道是茵茵出什麼事情了?”
“可不就是小姐出事了!”陳奶娘重重歎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道:“老爺還是先進府,聽奴婢仔細說。”
一聽是和聞茵有關, 鎮國公便頓時站不住了,連忙往府裡走,邊走邊問道:“茵茵呢?我都回來了,她怎麼還沒出來見我?”
“小姐這會兒可見不到老爺您了!”
鎮國公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她出什麼事了?”
“小姐她被皇上叫進宮中去了!”進了府, 不怕外人瞧見, 陳奶娘可總算是找到機會可以告狀了:“老爺您是不知道, 您不在的時候, 宮裡頭忽然來了人,說是皇上要見小姐,小姐進了宮,就再也沒出來,被皇上留在宮中做了娘娘,小姐還讓奴婢彆告訴老爺您,怕耽誤老爺您打仗,奴婢日日夜夜盼著,可總算是把您盼回來了!”
鎮國公整個人都不好了:“茵茵進宮了?”
“是啊!”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沒有人與我說一聲?”
“奴婢是想說,可小姐攔著,不讓奴婢說,就連送出去的信都被攔了下來。”陳奶娘歎氣:“可是老爺您也知道,這宮裡頭,哪裡是那麼好呆的。”
雖說上回她們小姐帶著皇上來了一趟國公府,讓她親眼見到了她們小姐與皇上的相處,並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可陳奶娘卻還是擔心。若是皇上是好的,文家的姑娘在宮中怎麼就過得不好呢?
她們小姐還說以後會想辦法出宮,那她們小姐還要隱姓埋名活著不成?就算是皇上同意,可也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以後再也不能嫁個好人家,若是皇上不同意,好好一個國公府的千金,她們小姐這麼好的姑娘,憑什麼受那麼多委屈!
鎮國公已經懵了:“茵茵進了宮?什麼時候的事?這麼大的事情,茵茵不讓你說,你們也就一字不提了?我才剛從宮中回來,皇上怎麼也沒有與我說?”
陳奶娘說:“老爺去外麵打聽打聽,小姐入了宮,就被皇上封了個貴妃,如今最受寵的容貴妃便是小姐了!”
容貴妃……
容貴妃!
鎮國公眼前一黑,險些站不住。
他可不就聽說過嗎!他出宮前就聽到了容貴妃的名字!
那會兒他還在想哪位大人這麼倒黴,原來那是他的茵茵!他就是那個倒黴蛋!
鎮國公隻覺胸悶氣短,若不是還憋著一口氣,差點就要當場昏過去。
“此事……豈有此理!”
難怪,難怪他覺得奇怪,皇上為何一夜之間對他忽然變了態度,明明離開京城之前,皇上對國公府頗有偏見,今日卻如此和顏悅色,原來都是因為他的茵茵!
原來是皇上看中了他的茵茵!
鎮國公猛地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憋得通紅。
他用力咬緊牙關,青筋直蹦,喉嚨裡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把我書房裡的那把寶劍拿來。”
此話一出,周遭的下人們紛紛瞪圓了眼睛。
那把寶劍來曆不凡,乃是太|祖親賜給初代鎮國公,一代一代傳了下來,上可斬昏君,下可斬奸臣,一直以來從未動用過。
陳奶娘告狀在先,如今也一下有些氣短:“老爺,也不至於如此……”
鎮國公怒目瞪去:“拿來!”
下人一噤,不敢耽擱,連忙去書房把寶劍取來。
鎮國公提劍跨馬,又朝皇宮疾馳而去。
陳奶娘望著馬匹遠去的背影,才姍姍回過神來,連忙倒吸一口涼氣,拍著旁邊人道:“還愣著乾什麼?快進宮與小姐說一聲,千萬要攔著老爺!”
這要是一時沒攔住,弑君之罪,可是要掉腦袋的!
……
鎮國公也並非理智全失,等快馬穿過街市疾馳回皇宮門前時,他已經稍稍冷靜了下來。
等入了宮,他也沒有去找皇帝,而是去求見了容貴妃。
容貴妃是他的親生女兒,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如今見一麵卻還要讓人通傳。鎮國公坐在外頭等著,摩挲著寶劍劍柄,隻覺心中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