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值勤很快熬了過去。
告彆了早起,也不用忍受季風莫名其妙抓她當童工,瞿清當場豪氣地拉著劉洋吃了頓燒烤慶祝。
周末宅在家賴了兩個懶覺,下午幫忙看了一會兒舊書店。
閒了一天,瞿清忽然生出點百無聊賴感來。
努力甩甩頭摒棄掉這個念頭。
這日子她過了兩年了,怎麼就無聊了。
不再放任自己多想,瞿清打開抽屜,把桌麵清乾淨,露出上麵的格子硬板來。
舊書店的抽屜裡有一個她專屬的收納箱,裡麵是她這些年做樹葉書簽的全部工具,透明膠,高透亮度的塑料封模,剪刀之類。
她做的樹葉書簽有兩種,一種是堿水煮過的葉脈書簽,但是對葉子要求太高,做的相對少;更多的,她會直接把每個季度撿回來的漂亮樹葉夾在鮮少有人光顧的書裡,一個月就可以成型。
這樣出來的葉子保留了原有的形狀和顏色,但是相對較脆。瞿清就用雙層塑料包夾,再用透明膠封口,裡麵幾乎沒有空氣,而且有膠和雙層塑料固定,樹葉也不會輕易碎掉。
就像,偷偷存放了一整個季節。
瞿清暗暗想著自己想的這句話宣傳語,忽然就順著想到季風的名字。
她好像還欠他一些書簽來著……
呸!她怎麼又在想那個辣雞。
瞿清甩了甩頭,把季風從腦海裡甩去。
——
周一一早,鬨鈴如約響起,瞿清眼睛沒睜,身體先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
看了一眼,時間才6:50。
……忘記改鬨鐘時間了。
瞿清一頭倒下去,裹著薄被翻了個身,睡了個昏天黑地。
電話再度劇烈響起來的時候,瞿清陡然驚醒,看一眼手機,7:45。
她猛地起身,光腳踩在地上,拎起椅子上的校服往浴室跑,一麵接通了劉洋的電話:“啊啊啊我醒了,你先走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瞿清一麵脫睡衣一麵刷牙,一麵穿校服一麵紮頭發,隻恨自己不是八爪魚。
好容易一路奔到校門口,上課鈴聲剛好響了起來。
瞿清上氣不接下氣,忽然念起值勤的好來。
每天有美味又實惠的三明治和牛奶不說,上課稍微遲到一點,老師也會因為她值勤而理解。
門口值勤的是上次開會碰到的學弟,瞿清想了半天沒想到他的名字。
那男生先認出了她,有些熱情地揮手:“嗨,學姐。”
“早。”這倒是避免了她不知道名字的尷尬。
瞿清掃了一圈,有些疑惑:“季風呢?”
小男生似乎對季風的名字有些忌憚:“會長啊,他隻有上周輔助你值勤啊,以後都是我們每個人一人一周來。”
哦……
看來他也堅持不了嘛……還做麵子工程了。
瞿清不屑地想著,結束了尬聊,準備若無其事地從男生麵前走過去。
才走過遮陽棚,她剛要鬆口氣,忽然被男生喊住了:“瞿清學姐。”
“……”
瞿清懊惱的閉了閉眼,有些認命地轉過頭來。
怎麼又來一個油鹽不進的。而且她的名字就那麼好記嗎?
折回身去,瞿清伸出手,示意男生把本子和筆給她。
男生卻側身,從後麵拎起一個白色的紙袋,然後恭恭敬敬的放在她手裡。
隔著紙袋,熱意傳到手心。
瞿清抬眼,對上男生靦腆的目光。他耳根有些紅:“會長給你的。”
瞿清有點懵:“……季風?”
“嗯。會長早上在這邊盯了一陣,大概是沒等到你,留下東西就走了。”
熟悉的白色紙袋,隱隱能聞到三明治的香氣。
臉頰忽然有些發燙。
瞿清道了謝,一麵抱著紙袋往教室的方向走,一麵納悶:難道是今天還買一送一嗎?到底什麼便利店,虧不虧啊……
——
之後兩周,除了每周兩次的例會,瞿清一般碰不到季風。
因一失足成千古恨而欠下的“債”,應該也都償還完了。瞿清鬆了口氣,日子漸漸回歸之前的滋潤。
每周依舊和劉洋一起上放學。
很快,徐好出院了,她腳上綁著厚厚的繃帶,瞿清每天放學後還是會去幫忙。
臨近國慶,學校舉辦的迎新晚會即將開始。
這是堯光一中每年最盛大的晚會之一,舞蹈團和聲樂團暑假開始就在排節目集訓了。
學生會作為最大型的學生組織,負責協助晚會的秩序和後台工作。
第一次彩排開始前,季風給學生會開了次會議,專門分派這次晚會的工作任務。
瞿清被分配到後台,負責維護後台秩序。
巧的是,她和迷路認識的學弟分在了一組。
瞿清這次終於記住他的名字了,叫張澤。
張澤似乎很容易害羞,他拎著本子坐到瞿清旁邊,紅著耳根打招呼:“瞿清學姐,好巧啊。”
瞿清覺得有趣,撐著下巴轉著筆,笑著回他:“是啊,好巧。”
一句話,他的耳根更紅了。
正準備接著逗逗他,一旁的季風忽然低沉著聲音輕咳了咳。
原本議論紛紛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
瞿清扭頭看他。
季風修長的手指在名單上劃過,很快點了點:“高一的李美玲,調去維護後台秩序。”
那不是自己的工作嗎,瞿清撐著下巴想,那她是不是可以沒事乾了?
紙張翻頁的聲音和季風清冷猶如夏風的聲音應和著響起:“高二,瞿清,調去負責跟進器樂組的工作。”
行吧……
逗不了小學弟了。瞿清有些遺憾地想。
季風繼續往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