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確站在一起就像嬌花和木頭,木頭上隻能長出灰突突的蘑菇,可長不出豔麗的花。
裴憲原以為自己厭惡所有出身不正當的野種,畢竟他對裴確深惡痛絕,在家裡看見他都覺得無法忍受,可見了柳梨花好像也沒有他想象中恨的牙癢癢,特彆討厭嫌棄的那種感覺,甚至覺得她長得挺漂亮的,就是有些不夠端莊,穿衣打扮也不夠得體。
裴確那個野種哪裡配娶這麼漂亮的妻子。
柳晉書的車就停在裴憲後麵,他沒下車,看清柳梨花身上穿的衣服,還有母親難看的臉色,柳晉書眉眼間門攏上一層寒意和無奈。
說實話,他沒想到柳梨花會陽奉陰違,因為她出門前表現的太乖了,甚至她在車上說的那些惹怒他的鬼話他都信了。
她膽子大的很,這無異於當眾打母親的臉。
柳晉書抬手捏了捏眉心,就這麼短短一會兒功夫已經被她氣得頭昏腦漲。
也不知她這身豔俗輕浮的衣服是從哪裡弄來的。
柳晉書透過車窗又掃了一眼,臉色更難看了,出門時清純的黑長直莫名變成了大卷發,還真是好大的本事,這麼短的時間門發型都重新弄了一遍。
又掃一眼,腳上的指甲油也從溫柔的裸粉色變成了惹眼的紅色。
柳晉書臉色緊繃,克製地深呼吸,壓下火氣。
司機也看見,奇怪地小聲嘀咕:“小姐怎麼換了身衣服?出門時不是這套啊。”
柳晉書聽見,臉更黑了,比鍋底還黑。
美術館門前
柳夫人冷冷看了柳梨花一眼,衝裴夫人假模假樣的笑了一下:“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著,她就要上車,上車前卻意外瞥見熟悉的車牌號,有些驚訝,輕聲問裴夫人:“那不是憲兒的車嗎?他也來了?”
裴夫人順著柳母的視線看過去,還真是她兒子的車,她無奈一笑,她自己的兒子什麼性子她最了解,肯定是來看裴確熱鬨來了。
柳母認出他的車來了,他身為晚輩不打聲招呼,肯定失禮。
裴夫人笑笑:“今天這裡有畫展,憲兒這孩子肯定是來拍畫的,他平時最喜歡收藏藝術品。”
柳母微笑。
裴夫人衝車的方向小幅度招招手。
司機坐在車裡看見夫人衝自己招手,立馬接收信息,啟動車子,將車往前開,開到她麵前穩穩停下。
坐在後排的的裴憲驟然沉了臉,咬牙切齒:“西八,誰讓你開過來的。”
司機看他臉色,小心翼翼解釋:“抱歉少爺,夫人衝我招手,所以我……”
裴憲臉色難看的嚇人,卻沒空繼續罵司機了,因為裴夫人微微彎腰,敲了敲車窗,露出慈愛的笑容,聲音溫柔寵溺:“憲兒,把車窗降下來,柳伯母在這裡,打聲招呼。”
裴憲坐在車裡下意識瞥了一眼站在裴確身旁的柳梨花,見她視線投過來,莫名覺得丟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的睡衣睡褲,還有亂糟糟沒打理的頭發,咬緊牙小聲罵了一句,踢了駕駛座一腳,冷聲吩咐:“趕緊走。”
司機哪裡還敢磨蹭,立刻猛踩油門,車子瞬間門起步,彈出去。
裴憲扭頭,透過車窗往後看了一眼,柳梨花正驚訝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他莫名煩躁,覺得十分丟臉。
比他更丟臉的是裴夫人,原本柳梨花穿成這樣,她還看柳母笑話呢,現在輪到她了,養的兒子這麼沒禮貌,碰見長輩,讓他下來打招呼,他倒好,開車噌的一下跑了。
柳梨花好歹還隻是個私生女,再怎麼上不得台麵,沒教養,大家也隻會瞧不上她那個不正經的親媽,柳夫人畢竟沒教養她,沾不上多大關係。
可裴憲是她親兒子,裴夫人隻能尷尬笑笑,勉強解釋:“可能有什麼急事吧,憲兒就是這種風風火火的性子,彆介意。”
柳母還真不介意,裴憲的性子出了名的張狂,陰晴不定,脾氣大的很,大家都有所耳聞。
柳夫人表現的善解人意:“沒事。”
“那我們就先走了。”
裴夫人這會兒巴不得她們趕緊走,裴確心裡卻遺憾又不舍,親自給柳梨花開車門,打開車門發現車裡還有個人,想起柳梨花的家庭背景,禮貌頷首,算作打招呼。
柳晉書冷冷掃他一眼,收回視線,冷聲吩咐柳梨花:“上車。”
柳梨花看見他臉比鍋底還黑,頓時開心了,坐上車,衝裴確甜甜一笑:“拜拜。”
裴確把包給她,溫和笑笑,臉頰微微有些紅:“再見,係好安全帶,注意安全。”
還沒等柳梨花回應,柳晉書長手一撈,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冷著臉,言簡意賅吩咐司機:“開車。”
裴確尷尬地後退兩步,隔著車窗衝柳梨花擺手:“再見。”
柳晉書看著很不好相處的樣子,她在柳家的日子恐怕比自己還難過。
裴確心底生出無限勇氣和保護欲,再接觸幾次,如果梨花願意的話,他們就組建自己的小家庭,從大家族中獨立出來,再也不用寄人籬下,看彆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