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綽月帶著柳梨花回了家, 她在觀察她,本以為出身貧窮的柳梨花會很拘謹自卑,誰知她倒是十分放鬆自在, 甚至自在過了頭,毫不客氣。
往真皮沙發上一坐,衝女傭甜甜地笑:“要一份紅茶輕乳酪蛋糕,還有一杯橙汁, 橙汁加四塊冰。”
女傭在財閥家服務, 見過比這還挑剔的要求, 見怪不怪了, 溫柔笑了一下, 應聲:“好的, 請您稍等。”
李綽月勾唇笑笑, 越發覺得柳梨花有意思,從前在學校她對柳梨花沒什麼印象, 因為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自然無視。
她對她的印象始於柳梨花要挾哥哥,哥哥為此動怒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想到這裡,李綽月對柳梨花放肆的行為也不奇怪了, 她都有膽子要挾哥哥,和哥哥談條件, 還有什麼不敢的呢。
李綽月湊近, 秀麗眉眼透出幾分天真的好奇, 這樣天真無辜的表情出現在她臉上很難不讓人覺得是裝的,因為她大多數時流露出來的都是傲慢和不加掩飾的惡毒。
“為什麼是四塊冰,三塊或者五塊都不行嗎?”
柳梨花假笑, 敷衍解釋:“三塊冰不夠涼,五塊冰化了,橙汁的甜味就被稀釋了,會有點發酸,就不好喝了。”
李綽月托腮盯著柳梨花,眼底滿是趣味:“你倒是比我這個大小姐還挑剔。”
“你真的是社會關懷對象沒錯嗎?貧窮的人一向膽子都很小的,怕惹事,因為抗風險能力太差,所以一般會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安靜地縮在角落裡生活。”
“你不像窮人,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柳梨花?”
柳梨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皮笑肉不笑:“我是又窮又挑剔的類型,所以活的很艱難。”
李綽月似笑非笑,細白手指纏弄著頭發,盯著柳梨花,意味深長:“人有時候就是站在岔路口上,選錯了就萬劫不複。”
說著,她突然笑眯眯地鼓掌,聲音輕輕的:“不過恭喜你,這次你選對了,過了今天就再也不是窮人了。”
“以後腦子也要像今天這樣拎得清哦。”
柳梨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救命,好變態,一想到更變態的還沒出場呢,就頭皮發麻,好想跑,可跑了在這個世界裡就好窮,錢沒有,住的地方沒有,吃飯都成問題。
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比起受窮,還是待在這對變態兄妹跟前吧,隻能儘量想辦法讓自己過的舒服點了。
柳梨花敷衍地笑了兩聲。
好在這時女傭把蛋糕和橙汁端過來,柳梨花端起杯子,喝了口橙汁,冰冰涼涼,清甜可口。
好的,又複活了,不就是和變態兄妹打交道嗎,有什麼了不起,他們倆就是紙片人,自己都覺醒了,難不成還怕他們倆?
最差的結果就是死,還能有天殺的漫畫家給她設定在漫畫開端就被車撞死慘嗎?現在她已經成功反抗了漫畫家給她安排的劇情,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她有什麼好怕李綽星和李綽月的。
柳梨花想通之後一身輕鬆,但想是這麼想,餘光瞥見李綽月直勾勾,一臉興味的盯著自己,還是渾身發毛。
不管了,愛看就看吧,反正自己長得漂亮不怕看。
柳梨花微微仰頭,喝橙汁,好甜。
李綽月身子斜著倚進沙發裡,慵懶漂亮,用手支著頭,饒有興致地問柳梨花:“你想去哪裡留學?”
“美國,英國,德國,還是澳洲?”
柳梨花甜甜假笑:“聽你的。”
自己一個跟班能決定什麼?
李綽月認真想了一下:“我也決定不了,恐怕得聽哥哥的,你願意聽哥哥的嗎?”
柳梨花心累,不聽能行嗎?
“你聽他的,我聽你的,省略中間步驟,我確實是聽他的沒錯。”
李綽月笑得不可開支:“你說話真有趣,我怎麼沒早點發現你,要是早知道你這麼有趣,開學就應該讓你給我當跟班的。”
她拿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裡,仰頭躺在沙發裡,漂亮幽黑的眸子越發黑了:“你和白輕雖然都是貧困生,但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人,她真的很討厭,所有人都討好我,隻有她裝清高,一副瞧不起我的樣子,窮得隻剩沒用的自尊心的人,她憑什麼?”
柳梨花在旁邊裝死,默默用叉子挖蛋糕吃,好好吃,紅茶香味好濃,甜度適中。
這個世界太壓抑,她吃這麼好吃的東西胃裡都覺得堵得慌,等到了其他漫畫世界,她要重新吃一遍,好好享受一下。
柳梨花吃得正開心,突然聽見漸近的腳步聲,身旁李綽月回頭看了一眼,立馬坐正身子,微微垂下頭去,像鵪鶉似的縮起來。
餘光瞥見李綽月這反應,柳梨花腦海裡頓時警鈴大作,肯定是李綽星那變態來了。
她沒回頭,不回頭就看不見,看不見就當他沒出現。
柳梨花繼續吃蛋糕。
李綽月像鵪鶉似的縮了兩秒後,再次回頭,聲音細弱蚊蠅,輕輕喊了一聲:“哥哥。”
她看了柳梨花一眼,小心翼翼起身,輕聲衝李綽星說:“柳梨花我帶來了,哥哥,那我先上樓去了。”
李綽星冷漠地掃了李綽月一眼,神態陰鷙。
李綽月頓時噤若寒蟬,安安靜靜上樓去了。
李綽星盯著柳梨花的後腦勺,緩緩開口吩咐,聲音中透出寒意:“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