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不能留下珍貴的限量版照片了。
五條悟也超想要一份限量版幼年傑的照片珍藏起來,但他清楚地知道,菅原悟絕對不會將照片跟他分享。
所以,五條悟隻能按捺下心中的酸溜溜,瞪著一雙圓溜溜的蒼藍六眼,死死盯著夏油傑。
既然沒法用照片記錄下來,那就用六眼死死刻在心裡。條件艱苦,聊勝於無。之後打咒靈的時候一定多給它幾拳,拉人就拉人,憑什麼不讓他帶手機。
33
夏油傑:“…………”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們是以身犯險來祓除咒靈的吧?好歹對方都有特級的實力了,又不是岡崎市那隻徒有其表的廢柴二級,他們就不能給它一點尊重嗎?!
好吧,他心裡也不見得對目標咒靈有多少尊重,但是,一個兩個的,能彆拍照和盯著他看好嗎,他又不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夏油傑深呼吸,他想要扭過頭,乾脆給菅原悟和五條悟這兩個搗亂六眼一個無情的後腦勺,但之前敲定的計劃拉住了他的手腳,讓他不得不多給那隻咒靈一點麵子,暫時裝作被它的領域的規則完全限製住的樣子。
之前在房間裡,針對吉野凪的話,他們做出了一個小小的討論。
因為吉野凪年齡縮小後,她的力量也變小了,所以他們推測身體時間被回溯後,他們的咒力也會跟著回歸幼年期,這對於他們而言其實是很危險的。不過,有一點要納入考慮中,那就是:目標咒靈的實力上限恐怕不足以限製住菅原悟,哪怕他放開所有的防禦,對方最多隻能給他改個年齡,封印不了他多餘五歲的咒力。
事實果然如此,這個領域不僅沒能限製住菅原悟,五條悟也沒有限製住。夏油傑倒是被這裡的規則製住了,但這點限製,他試了試,應該隨時都能衝破。
在任務上,夏油傑向來喜歡謀定而後動,祓除咒靈不是目的,將咒靈打到四分之三死再搓成咒靈玉,這才是最優解。咒靈玉的口感雖然糟糕,但一個咒靈操使是沒有辦法抗拒攢全圖鑒的誘惑的。
但這兩個混蛋,顯然忘記了他們之前的計劃。
一個掏出手機拍個沒完,一個直勾勾地盯著他不放,簡直是在目標咒靈眼前亂蹦亂跳,大聲嚷嚷著他們沒有被限製住。
夏油傑暗暗氣惱,但不得不說,菅原悟和五條悟的表現倒是讓吉野凪鬆了口氣。
這一次被拉入這裡的“小孩子”,不算那個穿著紅外套的男孩,還有九人。三個名額是同為咒術師的菅原悟、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名額是她和兒子吉野順平。另外四人很陌生,估計是被紅外套男孩隨機在外抓取到的倒黴蛋。
比起扳著小臉的兒子,陷入了恐慌卻不能自如言語的四個倒黴蛋,吉野凪原本心事重重。雖然傑君和兩位悟君看上去信心滿滿,但沒真對上詭異小男孩,誰知道結局會是什麼。
不過現在,看看舉著手機不斷拍照的菅原悟和小聲抱怨又直勾勾看人的五條悟,顯然,他們毫無緊張感,連裝樣的態度都很敷衍,但這樣的表現意味著遊戲的規則並沒有限製住他們。
這是變數,可以讓他們都活下來並徹底擺脫這見鬼遊戲的變數。
吉野凪端著僵硬的笑容,目光左右梭巡,最終看向似乎唯一被限製住的夏油傑。
兩位悟君看著都挺不靠譜的樣子,果然還是得看傑君的。
悟君這對雙胞胎兄弟倆,也就隻有傑君能收拾了。
說起來,到底是那家的家長這麼不負責任,讓孩子姓氏不同也就罷了,怎麼名字還取同一個,他們就不覺得不方便嗎?
吉野凪忍不住歪了個樓。
“呐呐,大家,一起來玩吧。”走神時,吉野凪看到那個穿著紅外套的男孩一拍手,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菅原悟的放肆舉動,他隻高高興興地笑著,將一隻鏽跡斑駁的汽水罐放在圓圈中央。
以剪刀石頭布決出負責抓人的鬼之前,首先要報出自己的名字。
不幸的是,紅外套男孩第一個盯上的人是菅原悟。
菅原悟終於收起手機,降尊紆貴般施舍了紅外套男孩一眼,淡淡道:“看吾作甚,既然是自我介紹,難道不該由你開始嗎?”
打從開始玩踢罐子遊戲後第一次被參與人懟回來並提出要求的紅外套男孩:“……”
他似乎難以理解菅原悟的反應,不禁歪著頭,用黑漆漆的眼珠盯著菅原悟。
原本隻是在耳邊嘁嘁喳喳的私語聲陡然變大,嘶吼著讓菅原悟按照遊戲規則來介紹自己的名字。
這是隻有菅原悟一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
哇,這隻咒靈好大的膽子啊。
削它?
……等等。
不知想到了什麼,菅原悟冷凝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些許。他眼珠一轉,換了個勉強算是平和的態度,說道:“好吧,我是夏油悟。”
五條悟:“呸,臭不要臉的老東西!”
夏油傑:“……”不,等等,夏油家要不起這座大神!
菅原悟原因不明的讓步令自我介紹這個環節得以進行下去,隻是說出來的名字讓兩人的表情同時扭曲起來。
然而,輪到五條悟的時候,他張口就是——
“老子五條傑!”
夏油傑:“…………”
混蛋,這兩個都是混蛋!!
吉野凪遲疑地看了夏油傑一眼,複又看了看菅原悟和五條悟,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嘴巴微張,表情在恍然與震驚間徘徊。
終於輪到夏油傑的時候,夏油傑冷笑一聲,在菅原悟和五條悟失望的眼神中一腳踢飛那隻汽水罐,斷然道:“不玩了!”
紅外套男孩的雙眼瞬間充斥著全部的黑色,他的頭發上睜開一隻又一隻眼睛,裹挾著無數怨念,齊齊瞪向夏油傑。
“違規的人,是壞孩子。”低沉的男聲與清脆的童音重疊在一起,有著說不出的詭異,“壞孩子,要受到懲罰。”
“轟!”
菅原悟一抬手,搶在五條悟的前麵,一發「赫」轟向了紅外套男孩的身體。
“嘖。”五條悟不爽,他抬起手,藍色的「蒼」發出,卻不是補刀,而是利用「蒼」的吸引力將那個在猝不及防間被打飛出去的紅外套男孩給拉了回來,再一拳捶過去。
身體自主權恢複的第一件事就是撲過去捂住兒子眼睛的吉野凪,從來乾練強勢的新時代女性眼睜睜地看著菅原悟和五條悟這兩個目前披著小孩子皮的少年暴打紅外套男孩,拳拳到肉,劈啪作響。
與此同時,夏油傑小朋友身後,一道漆黑的裂縫被一隻虹色的趾爪撕開,緊接著,一聲長吟,一條存在於人類幻想中的虹色長龍自裂縫中飛出,搖頭擺尾,風雲從動,在夏油傑身邊繞了一圈就衝向了吉野凪。
吉野凪的呼吸猛地一滯。
雖然這條虹色巨龍漂亮得不可思議,但超出人類想象的美麗以及龐大的體型同樣會引起人類的恐懼。
“啊,救命啊!”
有人驚恐大喊。
不是吉野凪。
因為那條虹龍是從夏油傑身後出現,在他身邊繞圈子的時候還用珊瑚似的龍角輕輕地蹭了一下夏油傑小朋友,這才勉強讓吉野凪將之歸為友軍中。
不過,那四個被抓了壯丁來這裡玩遊戲的倒黴蛋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態了。
他們快要被嚇死了。
一開始,他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除了做夢,他們想象不到什麼讓他們突然變回到小時候的樣子,圍著汽水罐要玩那個幼稚的踢罐子遊戲。
做夢嘛,誰沒做過似的。這種情況,隻要意識到自己身在夢中,努力想著自己要醒過來,肯定就能夠從夢中醒過來。當然,也有稍微膽子大些的,想著反正是做夢,看看啊這次會做什麼夢也無妨。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夢境該死得真實又該死得讓人膽戰心驚,無論是剛才身體都無法自主無論怎樣做心裡預設都無法“醒”過來的情況,還是紅外套男孩突然變臉,睜開逼人密恐症發作的無數隻眼睛,都讓他們心生恐懼。
黑發狐狸眼男孩一腳踹飛汽水罐,宣布“不玩了”的時候,他們瞬間感到了身體一輕。但緊接著,恐怖夢境變成災難片,居然有小孩子能夠放光炮?
這合理嗎?
心中一角在質疑著這個夢境的設定混亂,但身體已經因為恐懼而連滾帶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