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我?想說的?是……”
謝霜華:“他是先被割了舌頭,後被人控製的。”
洛月明不得?不感慨,大師兄實在是冰雪聰明啊,自己是穿書者,有這種推理能力不奇怪,可大師兄完全是憑借著聰明才智。既然大師兄這般聰慧,怎麼沒算到師尊是個道貌岸然的狗東西呢?
看來古人誠不欺我,有的?人聰明一時,糊塗一世,而有的?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遂點頭道:“不錯!大師兄說的對!”
可問題又來了啊,還沒被控製住,舌頭就被割了,這種難度係數太高,除非是那種修為特彆高深的得?道高人。但蒼墟派上下?,有這樣的高人存在麼?
有的?確有,大師兄就辦得?到,但大師兄全程與洛月明在一處,根本就是分|身乏術。
溫長羽質疑這種猜測:“怎麼可能?沒有證據,你就彆胡說!”
“那你方才不也沒證據,就胡亂指責我和大師兄殺人?”洛月明雙臂抱胸,哼哼道,“嗬,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可真有你們蒼墟派的,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你們該不會公報私仇吧?什麼?臟水都往劍宗的?弟子頭上潑?”
“你!你胡說!”
“你有話你就說啊,看看你自己,說話結結巴巴的?,讓你多讀書不聽,現在好了吧,連一句替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丟不丟人呢你?”
在口舌之?爭上,洛月明長這麼?大,還真就沒怕過誰。
實話實說,他打小就嘴不太老實,要不是衝他長得好看,早就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謝霜華聽著旁邊小師弟喋喋不休的?話,轉頭望著他張合不止的嘴,心神一晃,腦海中電花石火,忽然浮現出了些許畫麵……
二人沉在水底,他一把鉗住小師弟的?下?巴,強迫於他,那時小師弟
麵紅耳赤,說話時吞吞吐吐的?……
當即渾身的血液逆流,險些被這種念頭嚇到。謝霜華趕緊定下?心神。
好死不死的,因為這麼?一鬥嘴,好不容易剝繭抽絲理出來的思路又亂了。洛月明惱道:“亂了,亂了。大師兄,我?亂了!”
謝霜華:“……”
好不容易才定下?來的心神,竟被小師弟這麼?一句話,驚擾得分崩離析。
不是小師弟的?思路亂了,而是他的?無情道亂了。
溫長羽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惱怒道:“好,你說,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花肯定是說不出來,但能從中發現點線索。
洛月明踱步轉了幾圈,比劃了一下?床榻與地麵淋漓的?血跡,苦思冥想一番才道:“依我?個人的?猜測,也許是某個人,過來色|誘流火,與之唇舌相依時,一口咬斷了流火的舌頭。而後這裡,你們看,血跡是從床榻上,一直弄到了地麵。”
二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腦海中立馬就浮現了些許畫麵。
如此一來,最重要的?問題是,究竟是誰膽大妄為,居然敢過來色|誘流火,又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這般痛下?殺手?
溫長羽聽罷,似乎覺得?有那麼幾分道理,遂道:“流火年歲不大,家中有一個老母親,還未成親,在門中不曾與哪位女修眉來眼去,也不曾見他與誰有過仇怨。”
“你再仔細想想,也許不是女修,是男修也說不一定的?!”
溫長羽又仔細想想,抬眸盯著洛月明看。
洛月明:“看我?做什麼??我?早說了,我?同他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溫長羽:“那不可能,我?第一次見流火對誰這般上心。況且,兩派本就有舊怨,流火若非心係於你,如何肯帶你來此?”
洛月明眨巴眨巴眼睛,心想,這溫長羽究竟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
難道不明白,他們是查到了江衣鎮的?種種命案,以及知曉了溫老狗做下?的?惡行,才會來蒼墟派興師問罪的??
可觀他這神色,又不像在撒謊。如果他真的?撒謊了,那麼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溫長羽不去街頭賣藝實在太可惜。
於是
便不動聲色地同大師兄互換了一個眼色,二人心照不宣。
既然此地發生了命案,十有八||九凶手還在蒼墟派中。
溫長羽下?令讓弟子們啟動陣法,不準任何人進出。加強了宗門內的?防護。
之?後便吩咐弟子設陣招魂。
有了上回設陣招魂的?經曆,洛月明特意湊過去看了幾眼,在確認咒語沒有任何疏漏之處,才笑道:“想不到此等禁術,蒼墟派也會用啊。”
溫長羽極敏銳地抓住了一個“也”字,皮|笑|肉不笑道:“哦,聽洛公子這話音,還有其他人會用?敢問是哪位高人,竟然敢修此等禁術?”
“是呀,那個人便是我!”
溫長羽:“……”
由於溫長羽把懷疑的?目標鎖定在了洛月明身上,因此不肯讓他二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半步。
整個蒼墟派上下?燈火通明,從上至下開?始戒嚴。
將招魂幡在屋子周圍設了一番,一群弟子在那招魂。
洛月明對招魂沒什麼?興致,反而比較關心那三個糟心玩意兒怎麼沒來。
按理說,這前頭亂成這樣,裴玄度等人早該露麵了。就算裴玄度與越清規不喜歡看熱鬨,但小師姐閒不住哇。
哪知底下?的?弟子來報,說是三人不見了!
此話一出,洛月明的臉色一沉,趕緊同大師兄奪門而出。
待折身回去時,外頭堵著一群人,見他們來了,紛紛散開一條道來。洛月明三步並兩步衝了上前,一腳才踏入房門,大聲喚道:“小師姐!”
無人應他。
屋裡燈火通明的,並沒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反而與白日時一般無二。根本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謝霜華走至桌前,伸手一探茶杯。還略有些餘溫。便道:“還沒離開?太久,茶水是溫的?。”
溫長羽找來通風報信的?弟子,詢問道:“何時發現他們不在房中的??”
“回師兄,就在發現流火師兄的?屍體之?後,我?們過來敲門,裡麵一直沒回應,推門一看,人沒了。這才趕緊跑去通知師兄。”
“你是說敲門,也就是說,當時房門緊閉?”洛月明突然發問。
那弟子點頭道:“是啊,不僅門窗關得好好的?,方才我?還問了守門的弟
子,今夜不曾放任何人進出。”
也就是說,三個大活人憑空從屋裡消失了?
洛月明捏著下?巴,暗暗思索。覺得?裴玄度與越清規不是那種突然搞消失的人,至於小師姐,一路上半數時間都用來吃和睡。
溫長羽冷笑道:“我?知道了。”
洛月明一聽,問他:“你知道什麼?了?”
“定是你們天劍宗的?弟子殘殺了流火,這才畏罪潛逃了!若非我?今夜剛好去二位房中,恐怕連你們兩個也跑了!”溫長羽微微眯起狹長的雙眸,冷冷道,“你們害死流火,我?要將此事公布於修真界!你們廢了,此生的?前途即將毀於一旦!”
洛月明腦子裡飛奔而過一萬匹草泥馬,有句去你媽的?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都不知道溫長羽這個人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剛才跟他說了半天,思路都捋出來了,現在不趕緊去查命案凶手,居然張口閉口指責是他們所為。
很快,洛月明又發現,溫長羽不是不聰明,而是太聰明了。
竟一聲令下?,房門四周霍然被蒼墟派的弟子們包圍得水泄不通。
溫長羽用那種既憤怒交加,又十分悲痛的?語氣道:“就是他們天劍宗的?弟子,殘殺了流火!已經有三個人畏罪潛逃了!大家不要害怕,擺陣生擒他們!待師尊出關,勢必打上天劍宗要個公道!”
此話一出,那些弟子們各個神情激憤,宛如被人糟|蹋的?黃花大閨女,手裡持著法器,寸步不讓。
洛月明磨了磨後槽牙,有點後悔當時為什麼?不照溫長羽的?臉都踹幾腳,又暗暗感慨,古人說得對,相由心生。師尊是個老?畜牲,生得?有幾分像師尊的?溫長羽,也是個小畜生。
當即就大聲道:“胡說八道!我?要是想殺害流火,那當初就不會救他!”
溫長羽置若罔聞,一道遁地符砸過來,眼前煙塵四起,待再能視物時,他已經立在了人窩裡,手裡的?劍刃寒光泠泠,冰冷刺骨。
謝霜華的心念一動,長劍入手,搖頭道:“月明,沒用的。他既已認定是我們所為,說再多也是無用。”
原來這就是百口莫辯的滋味啊,看大師兄這副坦然神色,恐怕在天劍宗的?那些年
,沒少被人汙蔑過。
也許,大師兄初時,也同洛月明此刻,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衝上前理論,也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麼?,才能這般風輕雲淡,坦然自若。
洛月明估摸著,即便溫長羽曉得?,此事不是他們所為,但眼下又沒查到真正的凶手,索性一口咬定是他們所為,屆時在整個修真界那麼一吆喝,同天劍宗的?新仇舊怨一道兒算賬,還能占了理字。
索性也不同蒼墟派的人客氣了,伸手一招,提劍挽出上百道劍花,正欲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哪知腰間忽然一緊,乾坤袋竟然憑空漲了起來,不過瞬息之間,已經高大數十丈。
眾人驚慌失措,紛紛大喊:“這是什麼?鬼東西?”
洛月明心裡一咯噔,暗道,不好,溫老狗要出來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