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一聽此話,當即腦海中已經閃現過?無數種念頭了,作?為一名穿書者,無論哪種念頭,最後的指向?必然是——師徒虐戀。
這跟師徒文的套路忒像了,徒弟是打外頭撿回來的,養在師尊身邊多年,但?由於各種原因,不討其他的長老喜歡,隻有師尊一直偏護。
此前洛月明在夢境裡,見過?溫老狗的真容,雖說荒|淫|無道,但?長相不錯,能占個俊字。
想必溫長羽的師尊也決計醜不到哪裡去的。
天長地久,日久生情?,這都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師尊又是高危職業啊。
洛月明不由自主詭笑道:“原來如此。”
謝霜華見他笑得如此古怪,狐疑小師弟又想到了稀奇古怪的東西。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問。
待眾人等到天亮離開後,偌大的蒼墟派空空蕩蕩的。昨夜又死了那麼多人,此刻撲麵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洛月明估摸著,得速戰速決,否則等蒼墟派那些在外遊曆的弟子回來,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倘若再被反咬一口,那豈不是完犢子了。
為今之計,不僅得趕緊尋到裴玄度等人的下落,還得將溫長羽抓出來。
可問題是,現在的線索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從何處開始下手。
洛月明鬱悶地拍了拍腰間的乾坤袋,磨著後槽牙道:“你要是懂點事兒,就趕緊帶我們去尋你那兄弟去!再晚一步,沒準他就被自己的徒弟給糟|蹋了!”
哪知這溫老狗居然真的懂事了,在乾坤袋裡撐開手指的形狀,往某個方向一指。
謝霜華蹙眉道:“他倒是很聽你的話。”
洛月明想了想道:“我倒是覺得,他不是聽我話,而?是有句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謝霜華道:“怎麼說?”
很難得大師兄居然會向?他請教問題,洛月明心裡一喜,總算有?機會在大師兄麵前,展示一下年下攻真正的實力了。於是斂起笑容,挺直脊梁骨,作?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正抑揚頓挫,準備
繪聲繪色地解釋一番。
哪知那溫老狗就是這麼的欠,在乾坤袋裡一陣鬨騰,連帶著將他整個人往前狠狠一拽,洛月明沒防備,身子往前一傾,眼瞅著就要摔個臉朝下。
千鈞一發之際,大師兄從旁伸過來一隻修長的大手,一把?握住了洛月明的腰,將人往上?一扶,斂眸道:“月明,小心了。”
洛月明一陣心驚肉跳,剛一抬頭,就撞入了大師兄琉璃色的雙眸,心尖便麻酥酥的一顫。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兩個人並沒有?突破那層窗戶紙,可洛月明總覺得,自己的骨骼好像比心要早一步接受大師兄。
身子也下意識地往他懷裡一蹭,完全是出自於鬼使神差……不是他厚顏無恥,色膽包天,是老天爺指使他這麼做的!
直到洛月明完全緩過?神來,他的兩隻狗爪,已經罪大惡極,且色膽包天地貼在了大師兄的胸前,隔著那層薄薄的衣衫,手心正中央,有?些柔軟……
謝霜華也未曾想到,他不過?就是伸手扶了小師弟一把?,竟被他打?蛇纏棒上?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該先將人推開,還是先大聲斥責。
下一刻,攬著洛月明腰的手,驀然緊了幾分,火熱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周圍死一樣的寂靜,洛月明心裡慌亂極了,就是傳說中那種騷又騷得狠,真乾又不肯,腦子裡一瞬間閃現出千百種念頭,不過?一瞬,他想好了應對的策略。
順勢在大師兄的衣襟上?拍了拍,看似鎮定,實則慌亂地諂笑:“大師兄,你的衣裳臟了,我給你擦一擦。”
該死的,這麼給大師兄擦衣裳,手感更好了。
洛月明又想,現在時機不是很成熟,最起碼得找張乾淨的大床。於是咬牙掙紮了一下:“大師兄,還是先尋師兄他們要……我了個艸的!”
溫老狗突然在乾坤袋裡發難,跟打?了雞血似的,一把?將洛月明拽走,這蒼墟派甚大,亭台樓閣什麼的,建得跟迷宮似的,九轉十八彎,洛月明的魂兒都快飛了。
終於在一處古樸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洛月明喘著粗氣,大力捶著乾坤袋,氣惱道:“再跑,再跑!你這老畜牲,趕著投胎呢你?”
乾坤袋突然安靜下來,
不動如雞了。
謝霜華立在洛月明的身後,抬眸一瞥大門上生了鐵鏽的銅鎖,以及左右瘋長的野草,蹙眉道:“月明,這裡應該就是蒼墟派的禁地了。”
洛月明一聽,立馬不跟溫老狗鬨騰了,趕緊湊過?來道:“那還等什麼?既然溫老狗帶我們過來,說明這裡頭一定有?鬼,進去瞧瞧不就一清二楚了?”
謝霜華道:“既是禁地,那便是蒼墟派不與外人道的秘事,也許,這裡就是蒼墟派曆代宗主的葬身之地。”
洛月明聽罷,覺得挺有道理,彆的不說,光看這大門舊的,還有?這些野草長的,看起來就鬼氣森森的,一看就不是個正兒八經陽間人該來的地。
但?不論如何,他反正是不帶怕的。便同謝霜華道:“大師兄放心,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保護大師兄的!”
而?後沒等大師兄回話,飛起一腳將大門踢開,迎麵就刮來一陣陰風,吹得洛月明的寒毛直豎。
謝霜華張了張嘴,原本是想說,不得貿然進人家的禁地,結果小師弟腳快,踹了門不說,一腳已經踏進去了。
如此,也不好半途而?廢。
謝霜華隔著門拱了拱手,低聲道了句“多有?叨擾”,而?後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摞紙錢,往半空中一撒。
再一回過?神來,就見洛月明兔子一樣,往裡頭竄,聽見他跟發現了什麼特彆不得了的寶貝一樣,驚喜道:“大師兄,快來,快來!”
謝霜華快走幾步上前,順著洛月明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見麵前是一堆墳,立了一塊無字碑,旁邊還圍繞了一圈明黃色的經幡。
當然,這都不是最要緊的,也不是最關鍵的,還無法讓洛月明如此激動。
而?是那無字碑的下麵,還擺放著十幾個白色瓷碗,上?頭蓋著紅布,用麻繩緊緊紮住。上?頭再放上一隻巴掌大的童男,或者是童女。
這就顯得尤其詭異,也分外奇怪了。
洛月明神神秘秘道:“大師兄,你猜這些碗,還有?那些童男童女是做什麼的?”
謝霜華蹙眉,緩緩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這種東西,怎麼,你又知道?”
洛月明睜圓了眼睛,滿臉寫著“問我,快問我,不問就咬你”。
哪
知謝霜華就是不問,也不吭聲,唇薄且淡粉,此刻正微微抿著,一瞬不移地斂眸瞧他。
在大師兄的這種溫柔的目光注視下,洛月明的心都麻酥酥的,要不是知道場合不合適,他都有一種,想就地狠狠欺負一下大師兄的想法。
當然,洛月明是個成熟的頂天立地的十七歲年下總攻大人,絕對不會像彆的畜牲那樣吃相難看——最起碼得掙紮一下。
於是,他深呼口氣,勉強笑著問他:“大師兄。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呀?你問一問啊,就隨便問一問,我特彆好問!隻要你開個金口問了,我立馬就說了。”
謝霜華一臉沉靜,淡然道:“難道我不問,你就不說了麼?”
洛月明:“……”
洛月明:“……”
洛月明:“……”
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洛月明攥著沙包大的拳頭,暗暗寬慰自己,沒事,沒事,自家的媳婦兒,跪著也得寵完。
深吸口氣,洛月明才正色道:“大師兄,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過?,說是有惡人生前殘殺了人,那被殺的人,若是入陰曹地府,必定會去尋鬼君告知這惡人的罪行。而?且會有?專門的人記載,如果跑去告狀的魂魄多了,那麼此惡人死後,鬼君便會將此人打?入十八層地獄,讓其永世不得超生。”
謝霜華聽罷便道:“我也曾聽過,人間便有?此說話,一般都是讓死人亂發掩麵,口含米糠,如此一來,即便魂魄入了陰曹地府,麵不識人,口不能言。無法訴罪。”
洛月明點頭道:“是這麼個道理,但?這僅限於屍體完整的,有?亂發可掩麵,有?唇舌可含糠。那倘若無發掩麵,無口含糠,這法子就沒用了啊。”
謝霜華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這種無發也無口的人,覺得這世間應該極少有?這種怪人。即便是有,也多教人躲避,哪裡還會想著接近,再將人害了。
於是便搖頭道:“這種怪人有?則有?,但?畢竟少。你的意思是說,屍體慘遭人毀損了?”
要不然怎麼能說大師兄是個聰明人,洛月明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當即就打?了個響指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好了,接下來就是這些碗的作?用了。不管是五馬分
屍,還是挫骨揚灰,屍體毀損之後,那些魂魄要入陰曹地府找鬼君哭訴了。這種時候,就得想個法子,讓這些魂魄走不了。”
其實也就是說,這些碗就是用來盛放魂魄的。
如果這些慘死的人走不了,入不了陰曹地府,也見不到鬼君,無法陳情?自己的死因,不就行了?
但?還有?一個關鍵所在,既然這些碗出現在這裡,就說明是蒼墟派的人所為,而?不是不通術法的普通老百姓所為。
如此一來,蒼墟派為何不直接將那些人打得魂飛魄散,何苦還要千方百計搞這一出事兒?家裡碗多,還是拿來盛飯不夠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