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你去幫師兄打盆水來吧。”謝霜華轉頭望了洛月明一眼,低聲道:“等?玄度醒了,我們再問他,不就一清二楚了麼?你此刻就是惆斷了肝腸也是於事無補。”
洛月明點了點頭,轉身下去打水了。
可他才一出殿門,猛然想起來,這魔界到處光禿禿的,任啥沒有啊,哪裡來的水井啊。連此前二人雙修,洛月明滿身都是不可言說的東西,也沒尋到水洗一洗。
而且,方才大師兄明明都用了清潔之術,現在讓他打哪門子水?
這個想法才一冒出來,身後的殿門就沉沉關了起來。
洛月明滿臉鬱悶,不得?不獨站在外麵等。
心裡琢磨著,裴師兄受傷頗重,還?一大堆皮外傷,又不能隔著衣服上藥包紮,肯定得?脫了衣服吧。
沒準大師兄就是不想讓他瞧見裴師兄身上的傷,怕他難過,遂才將他連哄帶騙誆出來的。
也罷。
洛月明尋了個乾淨的台階,一屁股坐在上麵等。
殿外靜悄悄的,到處都彌漫著陰森森的鬼氣,連半個人影都看不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殿門才從裡麵打開?。
洛月明猛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剛往殿門前衝了兩步,驚見大師兄居然換了套衣裳,此前是白發玄衣,現在是墨發白衫,儼然就是當初的大師兄。
“大師兄!”洛月明先是愣了愣,而後三步並兩步跑了上前,往謝霜華懷裡重重一撲,滿臉驚喜道:“大師兄!我好想你!”
謝霜華微微一愣,脊梁骨都繃得?緊緊的,他隱約知道自己好似沉睡了很久,記憶也渾渾沌沌的,好似打成結的一團亂麻,還?未曾梳理清楚。
見洛月明如此熱情地撲了過來,一時半會兒還有些發懵,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耳垂也紅了起來。
許久之後,才抬手攬住洛月明的後腰,哪知手才一貼上去,懷裡的少年立馬倒抽了口冷氣。呼呼地喊疼。
“月明,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大師兄彆按我腰,疼。”
該死的,此前心魔出現的時候,特彆喜歡從背後欺負他,每每都把他調整成跪趴在地的姿勢,還?喜歡提溜起他的狐狸尾巴,
目光灼灼地往他不可言說的地方看。
又被八根毛筆同時飛速轉動,狠狠欺負了一番,還?有那三百來顆孕靈丹,此刻還殘留在身體裡。
因為孕靈丹遇熱即融,心魔言之鑿鑿說,不能辜負他的一番苦心,還?特意摸索著拽下腰間的玉佩,不由分說就讓他忍住了。
更莫說是後腰了,深陷的腰眼上,此刻縱橫交錯著深紫色的指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硬生生地按出來的。到底為何按他這般隱秘的角落,那就不言而喻了。
好在洛月明入鄉隨俗,穿了一身玄衣,暫且能遮掩住身後,否則他被心魔打腫了的屁股,非得?將天劍宗的弟子服撐成蓬蓬裙不可。
“月明,你……你的腰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洛月明驚慌失措道:“沒,沒怎麼!”
謝霜華的神色一沉,上前一把?抓住洛月明的手腕,往他身前逼近,餘光瞥見那雪白的腕上,還?殘留著未褪色的深紫色勒痕,心臟猛然一陣劇烈地顫動。連聲音都沙啞起來。
“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月明,在師兄未曾清醒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師兄,好不好?師兄不生氣。”
洛月明:“……”
日了老狗了,他都千叮嚀萬囑咐,就差跪下來求心魔了,讓心魔把?他們恩愛的記憶,分享給這個大師兄知道,哪知心魔居然這麼狗,根本不肯分享二人恩恩愛愛的場景。
這下可好了,大師兄衣服一穿就翻臉不認人了,嘴上說著不生氣,讓他說實話,可鉗他手腕的勁兒還那麼大。
因為距離得近,幾?乎都能聽見大師兄牙齒咬合的咯噔聲,以及手骨攥緊的骨節脆響。
洛月明愁容滿麵的,手腕都被大師兄鉗得很疼,腦仁更疼,不知道該撒什麼樣的謊,才能把這事圓上。
琢磨著,兩個大師兄的性格天差地彆,一個屬於魔道,一個屬於正道。
又不能相融,彼此還?不肯輕易歸順另外一方,各自對洛月明擁有難以想象的占有欲,不容許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欺辱。
倘若大師兄知曉,他的出生竟然是那般難以啟齒,養育他成人的師尊,原來是那般草|菅|人命,陰險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