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衝擊力不可謂不大啊。
“你……你怎麼又活過來了?!”柳儀景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瞳孔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聲嘶力竭地低吼道:“為什麼你還能活著?”
靈文側眸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我乃靈文神官,你又是何人?”
洛月明一看見柳宗師起死回生了,就知道這事要完,要死不死的,靈文居然也冒了出來。
這該是怎樣的修羅場啊!
隻要一想到當初在水鏡中的種種,洛月明下意識就往謝霜華的背後一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總有一種很快就要被抓回去按頭成親的錯覺。
“我似乎走了很久,人間也不複從前了。倒是出現了許多新鮮的麵孔,隻是……”靈文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在眾人的臉上逡巡,最終落到了謝霜華身上,冷冷道:“你身上有一股讓我覺得很熟悉的氣息,真是讓人覺得惡心!我弟弟何在?”
“師……師尊,你這是怎麼了?為何上來就找弟弟?”裴玄度不知其中關竅,對於柳宗師的稱呼,仍舊是師尊,當即上前半步道:“你在找誰?”
“我在找我弟弟,我找了很多很多年了,久遠到我都快記不住他的模樣,幾乎都忘記為何來到此間……”
靈文話鋒一轉,忽然抬手指著謝霜華身後露出的半個腦袋,冷笑道:“你的氣息,讓我覺得很熟悉……靈玉,兄長來了,還不出來一見?”
話音未落,一抬手作勢要將洛月明逼出來,謝霜華提劍一擋,將洛月明死死護在背後。
謝霜華嗬斥道:“誰敢動他?便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靈文冷笑:“沒人想動他,我隻是想殺了你!就是活剮你三千刀,都不足以讓我泄恨!像你這種低賤的畜牲,怎麼配得上我高貴的,宛如神袛一般的弟弟?”
洛月明:“……”突然被誇了,居然沒有很高興。
“呸!誰是你弟弟?你又是誰兄長?我可從來沒認過你!”洛月明在謝霜華的身後探頭探腦地,毫不留情地冷聲道:“天道不公,竟讓你回來了!像你這種禽|獸,早就該死了,你當初害我至此,還嫌不夠,居然還有臉上杆子來認親戚!”
“我尋了你那麼多年,為了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散儘了所有神觀,還被迫跌落人間,被人羞辱,玷|汙,折磨,受儘了屈辱,就是為了尋到你。想不到你現在還這麼執迷不悟!我與你一母同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這個世間最有資格站在我身邊的人!”
靈文冷冷睥睨著腳下眾人,神色越發泠然,頭頂的發冠上還淋漓著鮮血,順著垂珠錦帶滾落下來,
忽而抬手一抓,從後麵擒住柳儀景和越清規,狠狠往半空中一舉,靈文冷眼審視著二人的麵容,輕蔑地笑道:“無知螻蟻,竟敢在本座麵前放肆,簡直不知死活!”
“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柳儀景怒不可遏,萬萬沒想到柳宗師竟然能死而複生,不僅死而複生,修為較從前更加強悍,言辭之間,也遠比從前更加冷酷無情,宛如換了一個人一般。
“住手!”洛月明趕緊衝上前道:“放開他們!你看清楚,你手裡抓的人到底是誰!”
靈文聽罷,果真往越清規的臉上瞧了幾眼,而後蹙著眉梢道:“誰?不過是本座在人間的化身所收的徒弟罷了,難不成還能是玉清太虛宮的門徒不成?”
“不是越師兄,是柳儀景,你看清楚,他到底是誰!”
“柳儀景……”
靈文轉頭望向了柳儀景,記憶才剛剛複蘇,有好些事情還沒梳理通順,有些朦朧,記憶大部分都停留在當初強行同親弟拜堂成親之時,反而對當“柳宗師”時的印象並不深刻。
唯一能記得清的便是,他在人間的化身,曾經強行侮辱過柳儀景長達數年,後來又因大意輕敵,被其反擒,受其囚|禁折辱。
神色便越發冷酷,惱羞成怒之下,越發用力地擒著柳儀景的脖頸,幾乎將他的脖頸都生生扭斷,極度冷酷道:“他是誰與我何乾?這具身體不過是我在人間的化身,待我重返上界,便能做回高高在上的神官了。”
洛月明又氣又惱,氣得是事情一團糟糕,上一刻還同柳儀景劍拔弩張,不死不休,這一刻又不得不和柳儀景暫且化乾戈為玉帛,共同對付靈文這個畜牲。
可很顯然,柳儀景雖然靈智過人,修為強悍,精通幻術,可到底是肉|體凡胎,根本無法同身為上界神官的靈文抗衡。
想當初,洛月明已經錯過一次營救清綺的機會,還誤打誤撞借用了清綺的身體,慘遭靈文強娶,這一次,說什麼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今日,在場所有人都必須做一個徹底的了斷,誰生誰死,全看天意了。
胸躺一熱,洛月明翻手召出長劍,飛快同謝霜華對視一眼,根本無需多言,自有一番默契,雙雙飛身而起,自左右往靈文的腰間刺去。
靈文冷笑一聲,運足靈力將越清規,柳儀景打飛出去,而後抬手一翻,一柄長劍幻化而出,隨手兩劍揮下,登時鏘鏘聲不絕於耳。
冰冷的雙眸中跳躍著怒火,用僅有的溫情,同洛月明道:“弟弟,我對你的耐心不多了,從前便是我一次次地縱容你,才讓你那般肆無忌憚!這次,我會廢了你的靈力,打斷你的雙腿,將你生生世世禁錮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一直到你願意同我在一起為止!”
洛月明一陣難以言喻的惡心,從來沒想過兄弟骨|科這種狗血橋段,居然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啊。
他是真的不喜歡靈文啊,一點也不喜歡!
簡直糊了他滿臉狗血,以至於洛月明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癡心妄想!我就是抹脖子,從這裡跳下去,我也不會同你在一起的,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