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老頭語氣很衝，季洛秀一時有些發懵地看著他。 這老頭是一向如此，還是他今天心情不好，她剛好撞在槍口上。 她呆呆的樣子，倒像是被嚇住了。 門衛老頭顯然很煩躁，從腰帶上取出旱煙袋抽了兩口，整個過程中，他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季洛秀，一雙眼就像利刃要刺透她的心，戳穿她的心思。 這樣的目光，季洛秀雖然不懼，但也不喜。攥了攥手心，她還是想爭取一下，於是又軟著嗓子道：“老爺爺，您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跟在我身邊看著。您看我長得這麼瘦小，也搬不動重的東西，真的就是找幾本書而已。” 季洛秀心知這老頭是故意為難她，隻好以退為進。就賭他沒那功夫跟在她身後監視。 “給你一刻鐘時間，時間一到，馬上出來。” 門衛老頭沉聲說了一句，沒再看她，越過她就進了門衛室。 季洛秀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賭贏了，要不然她還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 “好的，謝謝老爺爺！”季洛秀語氣輕快的說道，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她要抓緊時間找古董！ 老頭人在門衛室，視線卻像釘子一樣釘在她身上。季洛秀知道，卻沒放在心上。這個年代又沒攝像頭。等她進去了，隻要小心些，拿些疑似古董往空間一放，誰知道！ 回收站很大，像是分了好幾個區域，東西卻放得很亂。季洛秀露出奸笑，這樣才方便她翻東西呀！ “係統，出來。”怕一會找東西沒法分心注意到門衛老頭，或者旁的什麼人，季洛秀在心裡呼喚係統，“幫我監視四周，有動靜提醒我。” 係統頓了一會，聲音夾著幾分猥瑣，“主人，我要是做了你的從犯，你是不是就不生氣啦。” 它和主人屬於共生，並不擔心主人能夠威脅到它。隻不過最近它忽然明白了一個詞：寂寞如雪。 它不想寂寞，所以和主人像以前一樣友好相處是很有必要的。畢竟，無論在哪個世界，隻有主人能夠聽到它的聲音，和它說說話。 “看你以後表現。”季洛秀的聲音免不了夾著幾分火氣，畢竟未來商城和她空間裡的物資全沒了，所謂的空間升級也隻是普通的土和水，和在外麵種地沒兩樣。 不生氣的是聖人。 “主人，這裡東西雖多，但真正保存良好的古董沒幾樣呢。”係統馬上積極表現，希望主人能早點消氣。 “哦？”季洛秀驚訝，正在翻找東西的手頓住，沒想到係統還有這功能，“你知道這裡哪些是古董？” “當然！”係統傲嬌了，“雖然穿越位麵時遭遇不明襲擊，損失了一些功能，但經過本係統全力修複，還是開發了一些新功能的。主人，你的係統還是很棒的。” 季洛秀呶了呶嘴唇，一時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也許這就是有失有得吧。 在係統的幫助下，季洛秀花了不到十分鐘，便將七八件瓷器、軸畫古董收進係統空間。還有兩個破得不那麼厲害的古董花瓶也沒放過。 季洛秀動手找的是五年級全套的課本，買回去給陽陽看。 至於一年級到四年級的，用她的書就可以，不必再買。 “主人，掃描到一盒金銀珠寶，要不要？”季洛秀拿著書，準備起身出去，係統的聲音突然跳了出來。 季洛秀一愣，懷疑聽錯了。回收站裡怎麼還會有貴重物品？ 且不說回收站的人，東西收回來，他們不檢查？就是賣主自己，什麼東西賣出去會不知道？ 除非……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季洛秀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去，入眼的有不少已經破壞的家具。桌、椅、梳妝台、床等等，基本什麼都有。她隻是遠遠的粗略一看，並沒看出什麼材質來，心裡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主人，這些家具雖然都壞了，不過材質基本都是檀木和黃花梨的，有些收藏價值，主人要不要收起來？” 係統的話，頓時給她解了疑，腦子一下子清明起來。 是了！沒有賣主，東西是有人從彆人家裡強行拖出來，砸壞，然後扔進回收站的。 這就說得通了。 可是wh運動不是還有一個半月才會開始嗎？難道，史書上記載的時間有誤？！ 季洛秀忽略了一點，很多大的事件並不是一下子爆發的，而是一點一點有預兆的。 特彆在首都龍城，最是風聲鶴唳的地方。 運動雖然還沒正式開始，高層中，已經有幾個領導人倒台、被批。而他們身後跟隨的人，首當其衝的遭殃了。 “收！”意外撿到一盒金銀珠寶，還有不少貴重木材，季洛秀卻並不愉悅，心情反而有幾分沉重。 沒有心情再找東西，反正係統差不多都掃描過了，季洛秀拿著課本，直接去了門衛室那。 “老爺爺，就這幾本，您看一下。”心情不大好，聲音帶著幾分沉。 門衛老頭在她臉上掃了掃，在看了看她手裡的書，沒說什麼，揮手示意她走。 季洛秀往外走了幾步，又返了回去，從口袋裡掏出一毛錢，“老爺爺，給你，這是書的錢。” 一共就三本書，還都是舊的。一毛錢其實有點多了，不過季洛秀想留點好印象，下次也好再來。 畢竟，接下來幾年的時間，垃圾回收站將是一塊寶地。 門衛老頭可能是沒休息好，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他眼睛猛地一瞪，挺嚇人的。季洛秀如果是真的小孩子，肯定被嚇到了。 “拿回去！幾本破書要什麼錢！走，快點走！” “老爺爺！？”季洛秀自詡看人通透，眼前這老頭倒讓她有幾分意外。 明明心腸不錯，卻表現得那麼不耐煩，是個性使然，還是故意為之？ “回去好好讀書！” 門衛老頭說完，啪地一聲關上大門，把季洛秀隔絕在外麵。 季洛秀愣了幾秒，長籲一口氣，頭也不回的走了。 從回收站出來，拐過一條街，就是一個廢棄的菜市場。季洛秀走過時，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頓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