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夏爾美之所以打這個電話過來就是故意的。
她早看這個堂姐不順眼了。
仗著她是大伯與大伯母的獨女就囂張跋扈,在他們堂姊妹麵前耀武揚威,誰要是不順著她的心意來的話,就給誰臉色看。
所以,在夏爾美得知大伯母懷上二胎時,簡直就是欣喜若狂!
看夏爾嵐以後靠什麼狂妄!
一旦失去夏家繼承人的身份,夏爾嵐還有什麼?
思及此,夏爾美笑著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爾嵐,你不會還不知道大伯母懷孕的事情吧?”
夏爾嵐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母親懷孕了?
這怎麼可能!
父母都快五十歲了,怎麼可能會突然懷孕?
夏爾美已經猜到此時夏爾嵐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繼而火上加油,“爾嵐,我媽說大伯母的肚子看著很像個男孩呢!”
“你是不是搞錯了?”夏爾嵐問道。
夏爾美笑著道:“大伯母都快生了,你說我有沒有搞錯?”
夏太太現在懷孕八個月,可不是快生了。
說到這裡,夏爾美接著道:“對了,我這裡還有大伯母昨天跟我媽聊天的視頻呢!我發給你看!”
叮當。
夏爾美這話音剛落,就發了一條微信給夏爾嵐。
夏爾嵐立即掛斷電話,查看微信視頻。
視頻裡,夏太太滿臉笑容的坐在沙發上跟二伯母聊天。
“名字已經取好了,你大哥取的。”
二伯母立即問道:“叫什麼名字?”
“知恩。”夏太太接著道:“我總覺得這個孩子是來報恩的,所以,不管男孩女孩都叫知恩。”
報恩的?
聽到這三個字時,夏爾嵐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母親是什麼意思?
二胎是來報恩的?
那她這個女兒算是什麼回事?
她是來報仇的?
夏爾嵐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直接將手機扔在地上。
砰!
手機立即進入黑屏狀態。
見狀,蔣鳳英立即走過來,關心的道:“爾嵐怎麼了?”
“彆碰我!”夏爾嵐直接揮開蔣鳳英的手,“滾!”
她夏爾嵐是天之貴女。
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她也是夏家唯一的繼承人。
可現在呢?
現在算是怎麼回事?
父母連說都不說一聲就懷上了二胎。
他們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成女兒?
蔣鳳英愣在原地,就這麼看著夏爾嵐,臉上的神色也不是特彆好看。
夏爾嵐自詡出聲高貴,脾氣大的不行。
這種人一旦從雲層之上掉下來,就不會有任何真心朋友。
宋博琛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這種人。
幸好宋博琛及時醒悟,找到了真愛。
蔣鳳英沒再說話,轉身往門外走去。
夏爾嵐看著關上的房門,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現在要馬上回去。
她要回去讓父母打掉那個小野種。
她夏爾嵐絕不認輸!
夏爾嵐立即購買了下午會京城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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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宋家莊園內張燈結彩上上下下喜慶洋洋的一片。
二十八輛婚車停在宋家莊園內,宋博琛手捧火紅色的玫瑰,坐上主婚車後座,出發去接新娘子。
宋博琛跟韓文茵舉行的是明製婚禮,因此,伴郎和伴娘穿的也都是明製漢服。
伴郎統一身穿明製藍色刺繡漢服。
配上一頂黑色的帽子,就如同從明代字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少年郎一般。
宋嫿看向鬱廷之,“鬱哥哥你過來一下。”
鬱廷之的手裡捏著一大把紅包,走到宋嫿身邊,“怎麼了?”
“你腰帶係錯了。”
語落,宋嫿伸出雙手幫他整理已經歪掉的腰帶。
鬱廷之張開雙手。
兩人離得很近,鬱廷之甚至能聞到從她發間傳來的清香。
今天的宋嫿身穿淡粉色明製漢服,滿頭青絲被兩隻發釵固定住,向來素顏的她難得的淺塗胭脂,一顰一笑間皆是風情。
比真正古代世家大小姐更像一個古代貴女。
幾分鐘後,宋嫿幫他重新係好腰帶,“走了,上車吧。”
“嗯。”鬱廷之微微頷首,跟上宋嫿的腳步。
宋博琛安排兩人坐第二輛婚車。
宋博遠和周紫第三輛。
宋博陽和柳如眉第四輛。
就在眾人上了車時候,攝影師笑著道:“在接新娘之前,咱們大家下車合個影吧!剛好距離出發吉時還有十八分鐘。”
幾人又下了車,開始合影。
看著照相機內的相片,攝影師不禁感慨,這新郎新娘長得帥氣漂亮也就算了,沒想到他們的親戚朋友們也是如此的帥氣美麗。
尤其是新郎的妹妹和妹夫。
在拍攝的時候根本就不用刻意去找角度,隨手按下快門,就是最完美的照片。
須臾,攝影師又舉起攝像機,接著道:“咱們現在來給新娘子錄一段視頻。新郎官,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新娘子說?”
宋博琛看向攝像機,笑著道:“韓老師,我們來接你回家了。”
攝像師跟拍過很多次婚禮,知道如何烘托氣氛,“這樣好不好,我數三二一,你們幾個伴郎伴娘包括新郎在內,一起喊新娘的全名,然後後麵加一句,我們來接你回家了好不好?”
“好。”
攝像師又看向後麵的人,“他們幾個說完接新娘回家的時候,你們記得把手裡的彩帶槍噴出去。”
“沒問題!”
攝像師調整好角度,開始錄像,“三、二、一!”
“韓文茵,我們來接你回家了。”
砰!
漫天彩帶從身後綻放開來。
八點十八分。
二十八輛婚車準時出發。
頭車是一輛勞斯萊斯。
後車跟著的全是紅色跑車。
這場婚禮盛大不已。
韓家已經從之前的小區搬到了現在的彆墅。
彆墅不算太大。
一共兩層,八個房間,門前還有個小花園。
宋博琛特地讓人開車將韓文茵老家的親戚們全部清了過來。
這些人中。
有些是曾經真心真意幫助過韓家的。
有些是曾經笑話韓家夫婦居然撿了個不知來曆的野丫頭回來。
可現在。
韓文茵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她不但自己自立自強,在京城傳出了一方天地,還嫁了個高門丈夫。
這會兒彆墅裡非常熱鬨。
七大姑八大姨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他大娘,你和他大爺是什麼時候到京城的?”
“我們是前天晚上到的,我們一家四口都來了!男方那邊給我們安排了高檔的五星級酒店,還給我們包了個大紅包!你們呢?”
“我也有,我的紅包裡有兩千塊,你們的呢?”
他們哪裡經曆過這樣的好事啊?
參加婚禮不但不用隨份子,男方反而倒貼錢!不但如此,男方還包下一架大飛機,將韓家這邊所有的親戚都接過來,安排他們住最高檔的酒店,一住就是一周。
“我聽說周如意他們家的紅包是一萬塊呢!”
“他們家是一萬?”
“住的還是江景房!”
“憑什麼呀?”
“就是他們憑什麼比我們住的好,紅包還比我們多的?”
就在此時,一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走過來,“就憑小周兩夫妻之前幫襯過茵茵一家,當時茵茵沒錢上學時候你們在乾什麼?茵茵媽把茵茵抱回來的時候你們在乾什麼?”
“今天茵茵婆家人能把你們接過來,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你們還在這裡嘰嘰歪歪!”
“都給我閉嘴!”
“少給我們水壩村人丟臉!”
說話的老太太是村裡德高望重的長輩,平時也沒少幫襯過韓家。
此話一出,立即沒人敢吱聲了。
大家心裡都非常後悔。
後悔自己當時沒有幫韓家一把,更後悔不該嘲笑韓文茵是撿來的野丫頭。
“咱們還算好的,好歹也來京城長了一回市麵,真正該後悔的人是老梁家兩口子才對。”
“他們怕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大家口中老梁家便是韓文茵的生父生母。
當年他們狠心將韓文茵拋棄的時候,可沒想到,這個被扔掉的閨女,將來會有這麼大造化。
老梁家此時的狀態確實不好。
粱母三天前去找過韓文茵,跟她訴說以前種種不容易,把她扔掉是不得已的辦法,希望韓文茵能認回她這個親媽。
畢竟血濃於水。
但韓文茵不吃她這套,任憑粱母在她麵前將額頭都磕破了她也沒有心軟。
畢竟。
在親生父母決定將她扔在雪地裡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了。
這二十多年來。
他們明明知道自己就是水壩村的韓文茵,可他們呢?
在韓家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他們沒有出現。
在韓文茵生病的時候他們沒有出現。
等她長大了,會賺錢了,他們來訴說自己的不容易了?
真把她當傻子?
這種人簡直讓人惡心。
記得上小學時候,韓文茵跟親生姐姐在一個班,親生姐姐穿的花枝招展,而她身上卻是補丁堆著補丁,這個姐姐不但沒有幫助她,反而帶頭讓同學們孤立她。
而親生父母卻不聞不問。
這些事情她記一輩子。
粱母躺在床上,哭得眼睛都腫了,“那丫頭得心太硬了,我那麼求她,可她就是連頭都不回一下。”
梁父一言不發,隻是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大女兒梁小翠站在一旁,酸溜溜的道:“人家現在是豪門少奶奶了,哪裡還記得我們這些窮親戚?”
同樣都是姐妹,怎麼就韓文茵的命那麼好呢?
須臾,梁小翠接著道:“上次我好心好意提著禮品去看他們,人家不照樣把我轟出來了!真是一點姐妹情分都不講。”
是父母把韓文茵扔掉的,這一切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當時的她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可韓文茵卻連她都不搭理。
粱母哭著道:“以後就當我從來沒養過這樣的女兒。”
一直沒說話的梁父在這個時候開口,“這些年來,確實是我們虧待二丫頭,她一出生我們就把她扔了,他們家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都躲得遠遠的,她現在不認我們也很正常。”
說到這裡,梁父歎了口氣,看著病床上的妻子道:“我早就說了,沒必要跟人比,非得生個兒子出來!男孩女孩都一樣,你偏不聽,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二十三年前計劃生育非常嚴格。
農村戶口若是有兩個孩子的話,就不能再生三胎,除非用錢解決。
他們兩口子都是農民,哪裡來的錢?
所以,想要生兒子就必須把剛出生的二女兒扔掉。
聞言,粱母氣憤的道:“你少在這裡給我裝好人!要是你不同意的話,我能把二丫頭給扔了嗎?要是你不同意的話,我一個人能把小三給生出來嗎?你可倒好,現在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怪在我頭上來!”
小三是兩人唯一的兒子,他們找上韓文茵也是想讓韓文茵能幫襯幫襯這個弟弟。
韓文茵在京城有兩套房子,現在又嫁入豪門,那兩套房子肯定是要送給弟弟的!
可現在呢!
韓文茵根本就不認這邊的親戚。
他們兩口子的如意算盤自然也隻能落空。
梁父久久不語,最終歎了口氣。
是的。
當初自己是有私心的。
要不然妻子一個人也無法將女兒送走。
現在想來,自己真是該死。
他為什麼要重男輕女?
他為什麼要把這個最優秀的女兒送走?
若是不送走的話,現在韓文茵就是他的女兒,成為豪門嶽丈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