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被他收起來的飛行棋, 在此刻重見天日。
一箱子道具,一箱子衣服。
路梔合理懷疑,以他們的速度,其實還夠玩好幾輪。
他把棋盤在地毯上鋪開, 箱子道具放到自己身後, 防止她偷看和做手腳, 一疊卡牌放她麵前,骰子像是籌碼。
路梔一瞬間感覺自己正在澳門賭場, 他就是那個怎麼都不會輸的大boss。
“站著乾什麼?”他洗牌的動作矜雅熟練,修長指尖攏著,又晃開,“寶貝不想坐?”
……
坐字他說得很輕,像是調情, 但一如既往地,衣冠楚楚,字正腔圓。
很微妙的同音字。
路梔深刻吸取了之前自己先抽的教訓, 這次把主動權推給他:“你先抽。”
“確定?”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等傅言商搖完骰子,才發現她正在搜索:【飛行棋如何不搖到六。】
“……”
——這把確實如她所願。
傅言商連著搖到六, 而她頻頻在四五裡回跳,終於,他的棋子全部進入待飛區,搖到一個三。
走了三步。
他這時候居然還抬頭, 施施然道:“我翻還是你翻?”
一副很是體貼的模樣。
路梔撇了下嘴, 根本不想拆穿他的惡趣味:“你自己翻啊。”
“行,聽你的。”
路梔:“……”
翻開牌麵,他眉尾幾不可察地一挑, 路梔心覺大事不妙——
不過沒什麼好不妙的,她難道還指望這牌裡能有什麼好東西嗎?
她硬著頭皮問:“什麼?”
他將牌翻轉,遞到她麵前。
【挑選一套衣服親手給對方穿上。】
路梔:“……”
路梔:“…………”
這不是,正中他下懷嗎。
他閒情逸致地看著她,路梔看回去,半晌聽到他說:“寶貝可以自己挑。”
“真的?”
“真的,”他的放水有限額,手指抬起圈了圈,“但隻能選這一邊,和箱子裡的。”
能選就是好的。
她跪坐起身,膝蓋陷在奶白色的全絲毛毯裡,摩擦間微微發紅。
那一邊全是他從維密掃購來的三百多套,幸好當時是直接寄回家,否則她不知道如果她親眼目睹阿姨收納,該是怎麼一副無地自容的情形。
除了維密係列,還有一件,是前幾天李思怡送她的,當時美其名曰自己刷到一套很好看的睡衣,買完之後決定不能吃獨食,於是給她也買了一件,讓她彆太愛自己。
等收到之後,她才發現這哪裡是一套睡衣,完全就是……
係好了倒是看不出什麼,就是一件有點小性感的純白戰袍,但是前麵後麵都可以拉開,前方的蝴蝶結隻能堪堪遮住胸口,還是可以拉開的……拉開之後就,無所遮擋,直白呈現。再往下就是熟悉的鋼圈,用來承托形狀,接著往上用絲帶完整地繞出兩個圓圈,不用想都知道穿上以後,一旦蝴蝶結打開,這兩圈托著的……該有多明顯。
吊帶蔓延向後,腰下也是一拉就開,而且如果是什麼都沒有就算了,還有,有幾條聊勝於無的線,完全掌握了撩撥的最高境界,若隱若現。
雖然如此……但他應該看不出來。
而且,其他的他都知道怎麼穿,這一件,她偷偷加個內搭,他應該發現不了。
路梔抿了下唇,計上心頭。
她舉起那套白色的,此刻正好端端係著,這樣看,隻有杯下會露出一點點白皙。
“這套?”
“可以。”
她一個起身準備衝向衛生間,下一秒,被人拉住手腕。
“怎麼有兩件?”他道,“把內襯放下,寶貝。”
“…………”
路梔:“你說讓我自己選的!”
“這不是讓了?”他說,“隻是有一件被我否了而已。”
“還有,是我幫你穿,寶寶。”
路梔自知理虧,慢吞吞挪過去,他正慢條斯理解她睡衣的紐扣,做得清風霽月,高雅極了,像在泡茶,氣息安定。
解到第三顆,路梔一把攥住,說:“那個……可以關燈吧?”
“可以啊,”他貼心得很,話音正落就關了頂燈,隻剩一盞小台燈,燈光不亮,但暖色調的氣息烘托得氣氛更加馥鬱,光從他背後打過來,隻攏住這一方小小角落,像聚光燈,整個舞台隻聚焦這一處,他一邊解,一邊繼續很關切地問她感受,“這樣?”
……一時分不清他在問什麼。
是燈還是……難道要誇他解得好嗎……
她咬著唇死死不說話,等他解完,將上衣和底下的兩件放到一旁,甚至還耐心疊好。
路梔覺得這人真的好恐怖。
他目光轉回來:“你擋著乾什麼?”
“……”
“沒說,沒說不能擋啊。”
“擋著我不好穿,寶寶,”他將一旁的白裙拾起,端詳了會兒,很快捏住一角,“手垂到兩邊去,嗯?”
手腕軟綿綿垂下,但又本能麵紅,她幾乎整個身體側轉,幾乎要轉到他胸膛裡去。
好在這樣也算是穿好。
他指尖撤離,但仿佛還能留下空氣印記,指腹偶爾在穿衣中劃到她皮膚,帶來一道很短、很輕的軌跡線,甚至幾乎於一觸即離,卻仿佛給她身體烙下印記,她感覺被劃過的地方,正泛著滾燙的紅。
“彆抖,”他說,“冷麼?”
“……不冷。”
空調被他往上調了兩度,但他穿得並不像她,適配不了改後的氣溫,因此泛出些濕潤的潮熱。
她搖了五,還是不能走,他搖出六,那枚棋子又順著往前走六步。
抽出一張卡牌。
她仍舊被他抱著,不用翻轉就能看到內容,看了一眼,頭迅速埋回去。
傅言商:“看到了麼?”
她甚至耳朵都開始充血,眼觀鼻鼻觀心地道:“沒有。”
“給你塗身體乳。”他逐字逐句複述完,然後道,“寶寶,身體乳在哪裡?”
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沒有。”
他似乎早有準備:“好,那我就乾塗。”
“……”
路梔憋出:“洗漱台上,麵霜旁邊,透明瓶子……荔枝玫瑰那個。”
他聲線很低,像在逗她:“這麼香啊。”
其實她有好幾瓶……挑了個最好推開的。
等他把身體乳拿過來,出乎意料地,他居然不是從肩頸開始。
擠了一泵,他在掌心展平,捏上她小腿。
但路梔很快就發現,從下往上更煎熬,她根本無法預判,而他還在小腿上慢條斯理地推,和之前某次一模一樣。
那次是假意在幫她好好按摩。
他問:“身體乳都要塗哪裡?”
路梔閉著眼胡謅:“這裡塗完就可以了。”
“但我怎麼看,身體乳都要塗全身?”
……知道你還問。
路梔悶著聲不回答,為了憋住他想捏出來的一切聲音,張嘴咬住他鎖骨,聽到他嘶地一聲,手上力道加重,揉著她小腿腿肚。
路梔肩胛骨繃起。
小腿結束,他擠了第二泵,朝往膝蓋以上,他就有做什麼事都衣冠楚楚的本事,慢悠悠地,節奏全由自己掌控,路梔嗚嗚兩聲,聽到他很好心地問:“怎麼了?”
“……”她不吭聲。
“怎麼了,寶寶叫什麼?”
她克製著發抖和掌心滲出的汗,嘴硬憋出一句:“……你聽錯了。”
第三泵,他的手再往上,摁著腰窩,路梔癢到腳趾都陷到地毯裡,為了憋住聲音,整個人克製不住地往上拱。
蝴蝶結被人打開。
身前一涼,她整個人僵住,蝴蝶結是雙邊的係法,他隻開了單邊,路梔一下驚到連捂住都忘了,懵懵道:“你怎麼知道是這麼開的?”
……
他頓悟般一挑眉,低聲跟她附耳:“原來寶貝以為我不知道。”
“這件衣服原本是被掛到右邊的,右邊放的是你平時出門的衣服,”他這麼說著,擠了第四泵,耐心地在掌心塗開,然後拉開另一邊蝴蝶結,“猜猜它是被誰掛過去的?”
滾燙掌心終於落下,覆住她脆弱嬌嫩的皮膚,她猛地一閉眼睛,齒關跟著鬆開,從向上的弦變成反彎的弓,整個人陷進他腿彎的縫隙中,手指扣住他肩後。
漂亮的眉心跟著輕微蹙起,睫毛是冰雪風暴中迷路的蝴蝶,煽動得茫然又劇烈。
空氣灌進來,冰得發顫,而他還在慢條斯理打圈塗揉著,她緊緊閉著眼睛埋在他頸窩,聽他叫自己:“路梔。”
她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