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合規官?”秦樓低垂著眼,仍沒有鬆開女人的手,“是什麼職務。”
在一室詭異目光下,宋書笑容坦然,“plianceofficer,助理合規官。其中pliance是指企業對法律或者政府政策與命令的遵守和執行――換句話說,我的職責是審查企業的製度和運作,確保企業依法運營。例如,Vio資本需要確保遵守的《反洗錢法》;再比如……”
宋書說到這裡停頓了下。
然後她輕抬手,從秦樓的掌握裡慢慢抽出,而笑意不變――
“再比如,人事聘用裡的反歧視、反職場性騷擾。”
“――!”
聽到這毫不客氣的最後一句,會議室裡眾人的臉色齊刷刷地變了。
幾秒後,有人乾笑兩聲,“趕緊給秦總找把椅子呀。”這人上前打圓場,“秦小姐這從國外回來的人啊,就是心直口快,秦總要不也坐著看看秦小姐的麵試表現?”
“國外。”
秦樓眼神微空,須臾後他低了眼,像從胸腔裡擠出聲壓抑而嘶啞的笑。
“還真是……好遠。”
宋書笑容不變,恍若未聞。她微笑著側過身,垂回已經被攥得通紅的手,從容又平靜地看向欒巧傾,“欒部長,我的麵試可以開始了嗎?”
欒巧傾表情複雜,“可以……你坐回去吧。”
宋書轉身。
在背對秦樓的那一刹那,她眼底有些無法克製的悲涼還是滲出來,但又以最快的速度按捺回去。
――在秦樓在的時候,她必須時時刻刻謹慎提防,絲毫馬腳都不能露出。
因為……這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她的人啊。
或許比她自己尤甚。
在宋書落座後,秦樓的目光終於從她的身上慢慢抽離。他身影有些發僵地走到麵試官席的正中位置,停在欒巧傾的身旁。
“這場麵試的主麵試官,我來。”
“……”
欒巧傾臉色一變,張口就想反抗,但在目光觸及男人那雙黑得陰鬱猙獰的眸子時,欒巧傾還是本能地退縮了。
她張了張口,“好。”
欒巧傾轉身拿起桌上的文件,示意旁邊的人挪開他的位置。但是不等那人動作,秦樓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出去。”
欒巧傾身形一僵。她扭過頭,“不行,她――”
“出去。”
“…………”
欒巧傾攥緊了手指,扭回頭瞪向麵試者椅子上的女人,然後憤而轉身,踩著高跟鞋哢噠哢噠地離開了。會議室的門“砰”的一聲合上。
宋書笑容不變,心底則歎出一聲氣。
秦樓這一番舉動,會不會招致彆的後果暫且不論,單說在巧巧這裡,她估計自己的仇恨值已經拉到最穩了。
這是把雙刃劍,朝自己的尖銳麵是多一位“敵人”就要多一重謹慎,而另一麵,秦家裡人人都知道欒巧傾和自己感情多深,所以欒巧傾對她的敵意也可以成為她的偽裝層之一……
宋書在心底無聲盤算著,這已經是她這些年獨力生活養成的習慣。
長桌對麵,麵試官們重新就座。秦樓兩邊的那兩位倒黴同事自然是戰戰兢兢、如坐針氈。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欒巧傾的意思通過昨天一場小組會議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那就是絕對不能讓這個秦情進到公司裡。
而在地獄周內的今天,突然出現在麵試房間裡的秦樓和這位麵試者卻顯然關係匪淺。
但又並未表示出明確的一定要強留對方進公司的意思――在如今的Vio資本,如果秦樓想要留一個員工,那除了董事會沒人能提出異議。
於是麵試官們隻能一邊揣摩著大魔王的心思,一邊調整著分寸向宋書提出麵試問題。
顧忌著宋書和秦樓方才那一番交鋒,麵試問題的難度顯然做出向下的調整,宋書應答起來比她自己預料中輕鬆許多。
持續15分鐘後,秦樓左手邊的麵試官收到同僚們的眼神示意,在心裡歎了聲氣,小心地觀察著秦樓的神色,開口:
“秦總,您有什麼要問的嗎?”
“……”
秦樓的目光從他麵前那份快要被盯出洞的“秦情”的個人履曆上抬起。
和正對麵溫婉微笑的女人對視很久後,他突然笑了,眼底透出陰鬱到可怕的瘋子情緒。
“秦小姐,你單身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