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沙發區傳來一聲悶.哼,秦樓揉著被惱羞成怒的蚌殼搗了一拳的腰.腹躬身,然後低啞的笑聲從他胸膛裡跑出來。
他微歪過腦袋,臉上帶著戲謔的調笑,“你也會生氣麼,小蚌殼?”
宋書方才出手到一半就自動減了力道,見他佝僂起身正有些不安,聞言她攥了攥指尖,扭開臉沒什麼起伏地說:“我不想在工作的事情上搞特殊,這樣太容易授人以柄――巧巧在績效考核的時候一定會想方設法地為難我,你要害我被踢出公司麼?”
“她敢。”秦樓淡淡收笑,起身。“我撈進池子裡的蚌殼,誰敢碰我剁誰的手。”
宋書瞥他。
秦樓想了想,“欒巧傾的可以不剁,交給你處置。”
“……我需要工作,正常的法律合規部職員的工作。”
秦樓聞言沉默兩秒,突然沒征兆地開口:“你想接觸公司的什麼人。”
“……!”
宋書瞳孔微縮。
秦樓原本就在極近處觀察她的情緒和反應,此時露出得逞的低笑。
“你被我抓住尾巴了,小蚌殼。”
宋書:“……”
宋書轉開眼,“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日常工作是職責,我不想搞特殊。”
“你知道在我麵前,現在就算再欲蓋彌彰也沒有用的吧?”
“……”
“沒關係,我本來也沒指望能私人豢養你。”秦樓遺憾地說,“你回法律部等通知吧,明天之前,我會給你一個適合的項目小組的位置。”
宋書眼神深處攪動起情緒,但最後還是悉數壓下。
她從他懷裡起身,“那我回12層了。”
秦樓哀怨抬眼,“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立刻就跑,這樣未免也太現實了。我們是這麼赤.裸的交易關係嗎?”
宋書一頓,回眸。幾秒後她莞爾一笑,“難道不是您的‘契約’裡規定如此嗎,秦總?”
秦樓一噎。
等看著滑不溜手的小蚌殼沒了影兒,秦樓才從這玩笑裡回過神,深深懊惱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這件蠢事。
幾十秒後,23層的入戶電梯間裡傳來電梯下行的機械聲。
秦樓麵上的情緒懶散下來。
在還繞著宋書身上好聞的清香的沙發上流連地坐了片刻,他才慢慢起身。
走到旁邊的玻璃櫃前,秦樓俯身從櫃子裡取出了那份牛皮紙袋。
“關門。”秦樓低聲說。
智能自動控製係統收到聲線吻合的主人指令,通往電梯間的一道電子防護門緩緩落下。
平層內柔和的燈光自動亮起。
秦樓拎著牛皮紙袋回到沙發前,拉開線繩的係帶,將它打開,然後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
“嘩啦”一下,一疊疊的照片和文件散落在桌麵上,鋪開一片扇形。
秦樓隨手撿起其中幾張照片,又拿起最上麵的一份文件資料。
第一頁是餘起笙的個人資料,和之前的籠統含糊不同,這一次裡麵的資料細致了許多,都是過去――他還沒有把自己的姓從喬改為餘的時候――他在國內所留下的痕跡。
隻是在家人一欄裡,仍舊沒有拿到什麼信息。
秦樓微蹙起眉,他伸手在那些不知道從哪裡收集來的餘起笙從小到大的照片裡扒拉一圈,手指驀地一頓。
他拿起其中一張。
那似乎是餘起笙小學時候參加的什麼活動,男孩兒和幾個孩子戴著鮮豔的紅領巾驕傲地站在台上。
每個孩子的身旁都陪著一位……家長。
秦樓的目光在餘起笙身旁的那個男人身上盯了許久,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張臉,他一定見過。儘管似乎比記憶裡的一瞥要年輕許多,但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還是在第一時間找上了秦樓。
他閉目仰進沙發裡,飛速地調動起自己的大腦,在無數幀記憶畫麵裡搜尋這張麵孔的熟悉……
直到某一刻。
秦樓驀地睜眼,他騰一下直起身,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照片裡的男人。
“喬、天、波。”
――他確實見過。
在宋書的葬禮上。
他是當年那起龐氏騙局案件裡,宋書母親白頌的辯護律師!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