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之地
出了洞子,我們沒有再在北棺山耽擱,直接踏上了回返的路。
路上很安靜,我跟二叔誰都沒有說話,各懷心事的走著。
走了約莫一半的時候,微不可聞的雞鳴聲自村子的方向遠遠的傳來,天漸漸破曉,遙遠的天際鑲嵌著幾顆逐漸暗淡的殘星,像是不甘黑夜如此落幕。
我跟在二叔的身後,踏著黎明的微光往回走,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的味道,那是草木、泥土混合著糞土的清香味,是我熟悉的,家鄉特有的味道,我深深的呼吸著,心中悲哀的想著,也許四十九日之後,我就再也無法呼吸到這樣甘醇清香的味道了。
一路無話,到家時,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我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我娘,傍晚被毛大誌匆匆叫走,晚飯都沒有給娘做呢。
我輕輕的推開了娘那間屋子的房門,發現我娘還躺在床上酣睡著,床下有撕開的餅乾的袋子,我怕我不在家的時候娘餓了沒東西吃,給她準備了一些速食品。
我沒有吵醒娘,又悄悄的關了門走了出去。
屋外,一臉疲憊的二叔坐在桌前,看到我出來,喉頭滾動了幾下,似想說什麼,最後卻欲言又止。
我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給自己跟二叔各倒了一碗水。二叔端起喝了幾口,放下碗後,我問他接下來準備
怎麼做?
二叔輕搖了搖頭,眉頭一直皺著,打昨晚回來就沒有舒坦過。
通過偷聽二叔那晚跟毒老頭的對話,以及二叔掛牌尋屍的行為,我看的出,二叔此次回來是有準備,有計劃的,可昨晚發生的事情,將二叔的計劃給打亂了,導致二叔一時之間也沒了頭緒。
二叔讓我去休息。
這節骨眼上,我哪還能睡得著,一臉疲憊的二叔同樣也沒有去休息的意思,我們兩個人就那麼乾坐著,賊貓則趴在桌子的中間,不聲不響,氣氛沉默的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