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大難
就這樣,毒老頭幫我把我娘攙到了背上,我背著我娘,他則脫下衣裳,包著我爹的頭顱,我們一起離開了亂葬崗,往家走去。
一路無話。
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家裡黑咕隆咚的,顯然二叔還沒有回來,看來“纏魂絲”跟“守宮”並不是那麼好找的。
我背著我娘進家門時,毒老頭攔了我一把,說:“放在外麵吧。”
我明白毒老頭的意思,在許多地方,都有這樣一個傳統,非在家中落氣之人,死後是不能進家門的,說什麼家裡的死人隻有往外抬,沒有誰家把死人往家裡弄的,一來不吉利,二來對後輩也不好,死在外麵的人,靈堂也是不能設在家中的,需在門外搭棚子擱放屍體。
我頓了頓腳步,還是將我娘背進了院中,我們家後輩就我自己了,何所謂好與不好,哪有不讓我娘進家門的道理。
毒老頭也沒執意攔我,隻是先我一步進了屋,把我娘生前鋪蓋的被褥抱了出來,一邊在院中找了一處乾燥處鋪好,一邊說:“就放在這裡吧,回頭我把我的壽材抬來,讓你娘先用著,我這一時半刻看來也用不上。”
我們這裡,隻要年齡過了六十歲,上頭沒了父母雙親的老人,就可以給自己準備壽材了,村裡六七十歲的老頭老太太,幾乎都把自己的壽材提前準備好了。
我點了點頭,把我娘放在了褥子上。
毒老頭囑咐我,幫我娘換身衣裳,隨即叫上張老道出去了。
我打了一盆水,給我娘擦乾淨了身上的泥土,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做完這些之後,毒老頭跟張老道抬著一口漆黑的棺材回來了,我們把我娘,連同我爹的頭顱,一起裝棺入殮。
之後,我燃了一盞長明燈,跪在棺前給我娘守靈。毒老頭跟張老道則埋頭抽著旱煙,我們誰都沒再說話,那種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二叔回來。
二叔一進家門,直接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了,瞪眼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說話,毒老頭把二叔拽去一旁,將事情的經過和他說了一遍。
二叔聽完之後,也跟大家一起陷入了沉默之中。
“騷一賊去哪兒了?我們去棺山的時候,它在家中,或許它知道些什麼?”半天,張老道開口。
二叔搖頭道:“一賊雖然跟著我,可它是自由的,或來或去皆由它自己,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