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半杯子通紅的液體,我實在不想將其喝進肚中,可想起黑蛇的囑咐,這東西必須得喝。
我將杯子湊在鼻子前聞了聞,並沒有血腥味,反倒有一種草木特有的淡淡清香味,這味兒聞起來倒是還行,不管了,這東西喝了說不定還大補呢,我心中安慰著自己,一揚脖子,將半杯子液體灌進了嘴裡,屏住呼吸,咕咚一口咽了下去。
這東西倒沒啥特彆的怪味兒,反倒有一絲絲甜,像小時候嚼的茅草根的汁液差不多的味道,並不難喝。
不過那玩意兒一進肚子,很快我感覺出了不對勁兒,先是胃裡生出了一股涼意,接著涼意慢慢的擴散開來,越來越涼,那感覺就像我吞下去了一塊大冰坨子,在我的胃裡怎麼都融化不開,反而要將我的五臟六腑給凍住了。
我心說不好,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這玩意兒有毒?黑蛇要害我?
這麼一想,我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直接扣進了喉嚨裡,彎著腰乾嘔了起來。
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肚子裡沒本兒,摳了一通,隻嘔出了兩口酸水,可情況並未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那股冰寒的涼意,自我的五臟六腑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駭,最後,我全身上下變得一片冰涼。
此時此刻,我整個人就像裸著身子,站在寒冬臘月的北風裡,感覺由內而外凍成了一坨冰,渾身不受控製的抖,牙齒咬得咯嘣響,腦子都有些麻木了,不過我的腦子還能正常的運轉,我覺得我喝的那紅色的液體一定有古怪,但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像是中了毒,因為我的身體除了冷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不適,難道,這也是我進墓祠找那個東西,必經的一個過程?
我看了一眼開著一道縫隙的門,心說,既然事情已經
到了這一步,就繼續按照黑蛇所說,往下走吧。
我慢慢的走到那扇門前,伸手就要推門,可就在我的手掌接觸到那扇木門的時候,突然,我感覺我的胸口處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那突兀的感覺嚇了我一跳,伸手就往胸口處摸去,摸到的是我脖子上掛著的朝菌,難道是這東西在動?我的腦中一個激靈,想起當日,張老道將朝菌交給我時說的那番話。
他說“你彆看這東西像石頭,可是它是活的,遇到活陰的時候,它就能複活過來。”方才它動那一下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它要活過來了?張老道說活陰就是鬼,難不成墓祠裡頭有鬼?!
這麼一想,我伸出的手迅速又收了回來,驚恐的望著那破敗不堪的門,想著被四大鬼樹包圍的詭異棺材屋
,實在沒有了再推開它的勇氣。
我的心突突地跳著,手心裡麵粘粘糯糯的攥著一把汗,腦子裡出現了有關這座墓祠的事情,恍惚覺得,這扇門後,是一口又一口立著的棺材,棺材內裝著一個又一個枉死的冤魂厲鬼…
荒郊野外,如此詭異的地方,忽然生出的這種恐怖想法,嚇得我想要拔腿就跑。可是就這麼走了,我又不甘心,我已經來到了這裡,喝了半杯子惡心的液體,搞的自己渾身冰涼,若就這樣走了,一來,我做的這些都白費了。二來,我還好奇黑蛇讓我來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再就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
在門口靜站了一會兒,我胸前掛著的朝菌再沒了反應,可能方才是我出現了錯覺,我這麼安慰著自己,重新鼓起勇氣,梗著脖子,伸手推向了那扇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