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慢吞吞的開口道:“道友好見識,不過有關人麵蠱,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要知道,人麵蠱在我們苗疆,屬於一種禁術,祖上
有訓,若誰膽敢以人為皿煉蠱,晚生後輩即使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將其尋出誅之。所以,養人麵蠱首先在同道中是不被允許的。”
“其次,人麵蠱說來簡單,煉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暫且不說煉成需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中間會生出各種變故,就說練成之後,用它來延壽之事,那也不是個能打包票的事兒,曾有人耗儘半生心血,煉成了人麵蠱,在其晚年,奪其壽數,想多活些年歲,卻不想,他活著活著,就活糊塗了,有關他自己的事情,全部記不得了,言談舉止,品格性情,全部都變成了曾被他害死的那個寄主,據說,寄主的魂魄實際就依附在人麵蠱蟲的身上,他其實什麼都知道,隻是奈何之前沒有反抗的能力,待到被利用後,他便展開了報複,奪了煉蠱人的身體,所以想練人麵蠱,風險還是很大的,可能蹉跎幾十年,到頭來得不償失,故而此蠱空有其名,鮮少有人煉之。”
那瘦老頭不知什麼身份,卻是一幅非常尊重草鬼婆的樣子,聽草鬼婆說完,他再次彎腰作揖道:“受教了。”
草鬼婆點了點頭,這才走到鬼麵菩薩身前,道:“我身上有一隻祖上傳下來的靈蠱,若遇到蠱類,它不會沒有任何反應的,此蟲非蠱。”
說罷,他盯著那蠱,蹙著眉頭看了半天,又道:“諸位可曾聽說過怪哉?”
“怪哉?”
人群中許多人呢喃著,這時候,有人忽然恍然大悟般驚呼道:“我知道了,這~這就是怪哉蟲!”
“怪哉蟲?”我喃喃的重複著,“世間竟還有蟲叫這名字?”
張心齋聽了“怪哉蟲”三字,突然也恍然大悟般一拍手道:“有,確實是有,你不記得上學時,魯迅曾在《三味書屋》中問過先生,“先生,怪哉這蟲,是怎麼一回事?先生回答“不知道”,沒想到,怪哉蟲當真是存在的,感情就這模樣啊。”
張心齋這麼一咋呼,倒是換起了不少人的回憶,人群中議論紛紛起來,可卻沒有人能對這蟲子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大家的目光,又都聚集在了草鬼婆的身上。
草鬼婆道:“據傳,此蟲生於秦時,秦朝時期秦始皇焚燒詩書,坑殺儒士,天下學士抓的抓,殺的殺,秦朝大牢中關押著無數的無辜儒士,眾儒士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都愁怨不已,仰首歎息,直道‘怪哉!怪哉啊”,眾儒士的怨氣震撼了上天,上天憤怒了,就將他們的怨氣化成了這種蟲子,名為‘怪哉蟲’,怪哉蟲有淋漓鮮血般的顏色,代表它們冤枉,有頭有臉,可卻看不清自己所犯之罪,有嘴有齒,卻不能為自己辯駁,於是它們變得很凶殘,見物就咬,見人就吃…而這裡之所以出現了怪哉蟲,想必此處亦曾有冤魂。”
“冤魂怕~怕是還不少呢,你~們快~快看。”人群中,有人忽然語帶驚悸,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伸手指向石門的方向。
定睛細看,我看到了滲人的一幕,就見那石門內,竟不知何時,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怪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