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上人來人往,到了這裡,抓我的那些人再想找到
我就不容易了。
我買了些吃的,一邊吃一邊買了票,輾轉倒了兩次車,一路上胡思亂想著,中午的時候,我就站在了榆城的街頭。
榆城,一個三線城市,同樣屬於北方,我卻是第一次來。
提著行李,站在車站門口,看著車水馬龍,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一切,隻覺心裡空落落,兩眼一抹黑,直到一輛出租車停在我的身邊,司機問我去哪兒,我才茫然的坐上車,報出了張老道留給我的地址。
司機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我帶著複雜的心情,望著車窗外飛馳掠過的陌生景物,就這樣到了鐘樓街。
鐘樓街距離車站不算遠,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應該屬於老城區,那整條街上,都是兩間兩層的臨街房,略顯破舊,不過附近人煙很多,來的路上,我發現周
邊有不少工廠,超市等,加上正值中午,趕上了吃飯的點兒,鐘樓街人流如織,街道兩邊各種小商小販搭著棚子,或者推著車子,賣各種各樣的吃食,吆喝聲不絕於耳,人員密集的程度讓出租車都進不去了,司機無奈,停在了街頭,給我指了個大概方位之後,讓我下了車。
我按照出租車司機所指,拖著大包的行李,提著箱子,聞著各種各樣食物加工後的香味,在人群中穿梭了大概五六百米,到了街的另一頭,站在了易齋的門前。
到了這裡,人流量相對少了些,同樣的兩層老樓,一二樓中間掛著“亦齋”的牌匾,隻有簡單的兩個字,不像其他店麵,又是聯係方式,又是經營介紹的,這牌匾該是做了舊的,看著素雅又不失大氣,搭配“亦齋”兩個字,挺有幾分大家風範。
我心說張老道這家夥行啊,原本我以為,他或者跟農村普通的先生一樣,在家裡看事,十裡八村誰家有情況就去他家找他,又或者,他隻是支個攤子坐在十字
路口,集頭等人多的地兒,坐等生意,不想他竟正兒八經的有個店麵,雖然這二層小樓看著破舊,但在房價這麼瘋狂的年代,三線城市的房子應該也值不少錢吧,這師傅還行啊,雖然沒教我啥,卻好歹讓我有了個不錯的落腳點。
一邊想著,我一邊掏出鑰匙,打開了卷簾門,卷簾門內還有兩扇玻璃的門,一看那玻璃門的兩邊,我頓時滿頭黑線,就見玻璃門的左邊寫著:“八字占卜看風水樣樣都行”,右邊寫著“捉鬼拿妖破邪祟給錢就乾”兩排紅色大字與這喧鬨的街道顯得格格不入,不,應該說是滑稽,捉鬼拿妖破邪祟給錢就乾,這話在涼皮、涼菜、臭豆腐的吆喝聲中,看來是那麼的可笑,咋看都像是一個缺錢缺瘋了的神棍寫的,如果是我遇到了事兒,就衝這句話,我也不會進這店裡來,不過細想來,倒是張老道的作風,隻是可惜了上頭“亦齋”那塊好牌匾。
玻璃門沒鎖,一根鎖鏈掛在門把手上,我拽下鎖鏈,推門走了進去,看清張老道店中擺設的一刹那,恍惚中,我覺得自己一隻腳已經踏在了陰陽兩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