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
越是聽不清,我越是豎著耳朵聽,最後,漸漸的我聽見了,“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春當正,柳枝新,城外豔陽窗頭鳥。東風送,香雲迎,銀釵金鈿珍珠屏。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行…待良人,綰青絲,十裡紅妝為我鋪…姑娘今兒要出閣,羞答答我喜難言…”
歌聲斷斷續續,聽不太真切,不過卻聽的出,是一首關於出嫁的歌,我不得不承認,這歌唱的還是挺委婉動聽的,歌詞也是極好,說那出嫁的姑娘打扮妥當了,等著她心愛的人十裡紅妝來接她,那心裡也是既羞又喜的。
可這麼纏纏綿綿的嗓調,這麼喜慶的歌謠,在烏漆墨黑的深夜裡響起,就太詭異了點兒,我嚇得半死,渾身篩糠似的抖。
“擇日著那新妝,嫁衣它穿身上,紅緞兒繡花鞋,鑼鼓它鬨翻天,紅紙兒包銅板,喜帕兒攥手間…”
那聲音還唱上隱了,又換了一首,這歌詞也挺好,意思很明顯,這姑娘穿著紅嫁衣,緞子麵的繡花鞋,一手拿著代表圓滿的銅板,一手攥著包著花生,栗子,紅棗的喜帕,敲鑼打鼓的要出嫁呢。且那歌聲越來越大,似乎就在這棟彆墅裡!
我清楚彆墅內隻有我自己,故而這一刻,我隻覺毛骨悚然,是誰?是誰在這大晚上的唱歌?添紅燭、綰青絲、紅嫁衣、繡花鞋,兩首歌都是關於出嫁的…難不成是三樓那個房間裡,著大紅嫁衣的雕像活~活了!
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一出現,我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難道這彆墅裡真的鬨鬼?!
這麼一想,我腦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鑽到被子裡去,現在半夜三更的,跑我是不敢往外跑,也隻能抱著鴕鳥的心態,自欺欺人的想著躲躲,隻要躲過了這一夜,趕明兒我就離開,我承認我慫了,我自認為的那點兒膽子,在這種情形下,根本不夠看。
可是,我分明想往被子裡鑽,做出來的行為卻正與之相反,我竟然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光著腳丫子往門外走去。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我並不想往外走啊!我為什麼控製不了我自己了?
這一刻,我發現我的身體不聽從我大腦的指揮了,而那歌唱的聲音,似乎有一股子魔性,引誘著我的身體,不自覺的往外走去。
我拚命的想反抗,卻沒有一點兒用處,這時的我,就特麼像一個聲控的機器,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身體走到了門前,伸手拉開了門,光著腳丫子出去,穿過黑黑長長的走廊,上了去往二樓的樓梯!
這時,我耳中聽到的歌聲更真切了,我幾乎可以確定,它就是從那個房間傳出來的。
我都要嚇尿了,可這節骨眼兒上,尿不尿得出來也由不得我了,我根本就控製不了,我仿佛又回到了在夾子溝,身體被毛有慶占著時的那種無助與絕望,甚至比那時候還多了恐懼。
停下來,快他娘的停下來啊…
我心裡一遍一遍的念叨著,在念叨中,我的身體上了三樓,走到了那個房間門前。這時,房間內的歌聲戛然而止!
黑暗中變的一片死寂,若非我站在這裡,我都懷疑,方才我聽到的是幻覺。
這時,我的手緩緩的舉起,放在了門把手上,不顧我心中瘋狂的呐喊著“不要打開”,輕輕的扭動了門把手,把門推開了一道縫隙。
房間內,有紅光透了出來,我遍體生寒,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早上我離開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門我是鎖上的,燈更是沒有開,這光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