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裡麵還有一層內襯,布料因為年歲久了的原因泛
了黃,看著臟兮兮的。
現在這年頭,肯定是沒人做甲胄了,這東西從成色上看就是個古物件,既然是古物件,來路基本就不正,我猜測,十有八九是那老頭打墳裡挖出來的,一想到這甲胄曾經可能穿在一個,或者多個死人身上,我心下就覺得膈應,不過為了腦袋考慮,我還是在將朝菌塞進口中後,將甲胄套在了身上。
我想,很多人應該都有過穿彆人衣服的經曆,穿彆人洗過的新衣倒沒有什麼,穿彆人穿過的臟衣服,那種滋味肯定不舒坦,這甲胄那老頭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拿出來晾曬一下了,穿在身上,鼻息間充斥滿了一股子發黴的,臭烘烘的味道,像是汗臭味,又有點兒像是肉腐爛後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我也不敢深想,且這玩意捂的特彆的嚴實,除了眼睛和手,我的全身,乃至口鼻都套在甲胄裡,那難聞的味道頂的我隱隱作嘔。
人到了份兒上,不能瞎講究,像今夜這種情況,我還得指著這甲胄救命呢。就這樣,我忍著怪味,穿著甲胄,在距離大樹七八米處的一處灌木叢中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是我仔細挑選過的,隱蔽性很好,能藏的住我,預防夜裡有什麼東西對我不利。視野也不錯,透過灌木叢,就著月光,正好能看見我掛在樹上的鈴鐺,以及整棵大樹下的情形,如果有什麼東西出現,我一定能第一時間發現。
坐在草叢裡的時候,我告訴自己今天晚上一定不要睡覺,但是等待永遠都是一件漫長、枯燥的事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大概三個小時過去後,我從最開始努力睜著眼睛,到後來眼皮上下打起架來。
因為少了一魂的關係,我較於平常更容易疲乏,容易困,最終我在一遍又一遍自我警告不能睡中睡了過去。
不過心裡頭有事,總是睡不踏實,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靠近了這裡!
我的感覺一向很準,果然,透過灌木叢,我看到大樹底下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背對著我,正揚頭看著我掛
在樹上的鈴鐺。
那是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鬼,我沒有在她的身上看到陽火。
那女鬼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她的正麵,但從後麵看,她個子挺高,身段兒窈窕,穿著一襲白色長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發披散至腰間,單看這背影,就知其生前一定是個大美人兒,難道閻王爺讓我來找的就是她?想那鈴鐺小巧精致,看上去倒像是女子把玩的東西,那閻王老鬼找這漂亮女鬼做什麼?難不成是對人家懷了啥心思…
心裡頭胡思亂想著,一隻手摸向了我提前困在腰間的一個布兜,那裡裝著一摞胖子畫的,對付鬼的黃符,同時,我握緊了另一隻手中的三清劍,琢磨著先出去先跟這女鬼聊聊,她要是個好說話的,乖乖的跟我走最好,她要不肯走,我也豁出去跟她拚了。
心下拿定了注意,我正要起身往外走,這時,突然一隻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