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文人相聚,小酌之後,怎麼少得了吟詩作對呢?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看似喝酒助興,私底下其實也是在攀比,看看誰的文采更高,摸摸眾人的底細,畢竟進了考場,大家可就都是競爭對手了。
那個讀書人心性純良,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腸子,眾
人起哄作詩,他便趁著酒勁即興做了一首,卻不想,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說他那首詩的字裡行間,流露出對朝廷高壓政策的不滿,後來被人揭發而問斬。
讀書人覺得真是天大的冤屈,自己隻是做了一首詩,怎麼就要被砍頭了呢,他大哭,說自己沒有對朝廷不滿之意,說自己家中還有老母親要養,可是,事情已成定局,任他哭乾了淚也是回天乏術。
不過,事情的最後還是出現了轉機,那天的監斬官,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兒,他很欣賞那讀書人的文采,覺得此人就此被砍頭太可惜了,心生不忍,就在行刑前一刻,走到刑場與讀書人耳語道:“年輕人,我知你那首詩並無它意,也念你著實可憐,現給你指一條活路,待會兒,等我喊“斬”的時候,你就起身,順著前麵那條路使勁兒的跑,跑回家鄉去,再也不要進京來了。”監斬官說完,輕輕的在讀書人的身上動了幾下,似替他解開了困住手腳的繩子。
瀕死的讀書人,聽了監斬官的一番話,心下當即就升起了一股生的希望,輕點了點頭,不哭了,也不喊了,牟足了勁兒等著監考官一聲令下他就跑,他自認自己一定能逃出去,畢竟是監斬官讓他跑的。
如此,午時三刻一到,監斬官大喊一聲“斬”,那讀書人嗖的站起來,撒腿就跑,畢竟是逃命,他那速度,簡直比兔子還快,一口氣跑出了京城,他才敢住下喘口氣兒。
沒能科考,讀書人心下有些不甘,可一想到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他便也釋然了,就一個人回了家,從此不再讀書,過起了莊稼漢的生活,侍奉老母,平平安安的生活了十幾年。
後來,有曾與他一同進京科考的人,路過他所居住的那個小村子,碰巧見到了讀書人,滿臉的震驚,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事情已經過了十幾年,讀書人也不怕啥了,笑道:“那天被我給逃了。”
那人聽後,蹙眉道:“怎麼可能?京城問斬,可從未聽說有人能逃得過,你以為那些當差的都是吃閒飯的?你被斬首那天,我雖未去看,但也聽說,是咱們幾個老鄉去給你收的屍啊。”
讀書人聽了那人的話,怔了怔,倒在了地上,一個前一秒還鮮活的大活人,在倒地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多時,就無影無蹤了。
原來當年,當那位監斬官大喊一聲“斬”的時候,劊子手手起刀落,已經將那讀書人的腦袋砍下來了,那讀書人根本沒跑掉,可他卻認為,監斬官讓他跑,是看他冤屈,背地裡給他放了水,他潛意識裡認為,隻要聽監斬官的話立馬跑,就不會死,但其實,他活著的,僅的精神意誌,強大的精神寄托在自認為沒有死的基礎之上,於是像尋常人一樣活了下來,後來,當
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也想通了憑借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從刑場逃回老家,且過了十幾年的安穩日子後,精神沒有寄托了,於是就消失了。
至於那個監斬官,他應該是一個見多識廣的老人,知道死刑犯臨死之前求生欲望的強烈,可憐讀書人家中老母無人照料,故而才跟他耳語了那幾句話,給了他生的希望,讓其精神意誌回家侍奉了老母親的晚年。
書中末尾說,這類的事件不少,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在我們身邊,可能就生活著那種活死人,你完全看不出它與常人有什麼不一樣,還有那些原本生活的好好的,卻突然消失不見了的人,他們可能就是精神意誌的存在體,某天知道真相後消失了。
這個故事聽起來更像是胡謅的,我也不知道其是真是假,不過,眼前出現了兩個我,兩個胖子,這種形式看起來不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嗎?難道在我們下山的途中,其實已經被鬼給迷惑出了意外,或者,在我跟胖
子從山上滾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摔死了,隻是我們心心念著進鬼村,找李洪,不自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