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環視了一圈,微弱的月光下,黑壓壓的群山如同一個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我忍不住狠狠的打了個哆嗦,心道,這裡可是赫赫有名的邙山,陵墓多得幾無臥牛之地,埋了六代二十四位皇帝,古代的皇帝喜歡以活人陪葬,這山上不包括埋得達官貴族,皇親貴胄,老百姓等,單單二十四為皇帝的陪葬者,想來都得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這地兒,得有多少的冤魂厲鬼啊?
這麼一想,我心裡頭有點兒發虛,雖然現在我也算是有道行在身,但今夜,我跟黑爺爺跑出來的急,身上
啥都沒帶,要真有鬼,小來小去的還行,若是冤魂厲鬼,怕真是不好對付。
腦中一邊胡思亂想著,我一邊轉身,順著來時的路,想快點下山,到山下去等黑爺爺。
山裡一片死寂,沒有風聲,沒有蟲鳴,我走路的擦擦聲,與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那麼的突兀。
我埋頭快步走著,心裡也不知怎麼得,越走越虛,覺得好像哪兒不對勁,一直以來,第六感跟感知力都特彆強的我,這次卻怎麼都想不出到底是哪兒不對,不像是周圍有東西盯著我,也不像是有潛在的危險時,那種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的感覺,那是一種全新的,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感覺,這不僅讓我心生恐懼,難道,有什麼未知的東西或者危險,在前麵等待著我?
這一刻,我有些後悔了,我跟著黑爺爺翻山越嶺了半天,圖個啥呀?早知如此,就讓胖子來了,我在家照看胡老爺子了,順便還能睡個覺,胖子那家夥,膽子比我可大多了…
一邊胡思亂想著,我一邊盯著腳下的路,快速的走著。
路!
就在這時,我的腦子裡轟然一動,腳步戛然而止,我終於知道是哪兒不對勁了。
來的路上,我們雖然走的小心翼翼,卻並沒影響我一直留意著四周的環境,我們來的時候,腳下走的根本不能稱之為路,隻能說是荒山野嶺,可是現在,在我的腳下,竟然出現了一條路!
雖然這條路不寬,隻能稱之為羊腸小道,但卻比我們
來時的路平攤太多了,也太明顯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一輪彎彎的月牙,冷冷的掛在天上,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農曆的二十一。
我又往四周看了看,四周都黑漆漆的,不說伸手不見五指,可視度也是很低,可唯獨我腳下的這條小路,它是亮的,就像是鍍上了一層十五的月光。
先前,我走上這條路的時候,也確實以為是月光照亮了它,可是,潛意識裡又覺得不對勁,所以才會生出那種怪異的感覺,隻是一直沒往那塊兒想…
事情搞清楚了,我也更害怕了,這是個什麼情況呀?山裡頭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多出這樣一條小路來?難道是鬼迷眼了?有些鬼為了尋找替身,就會幻化出一條不存在的小路,引著人步入萬丈深淵,不過那多是些小鬼的把戲,難道我隻是遇到了一隻小鬼?
這樣一想,抱著僥幸心思的我,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咬破中指,蹲下身去,以指代筆,以血代墨,在那條小路上勾勾畫畫了起來,一邊畫,口中一邊念叨:“始青符命,洞淵正刑,與我神方,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