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裡的陰氣靠肉眼是看不見的,許多地方,陰到了這種程度後,陰氣憑借肉眼就能看見,彌漫在空中,像是黑灰色的霧。不過,這裡的水卻不知是夜裡的原因,還是怎麼的,比尋常的水偏顯得黑了幾分,黑得深邃,給人感覺這水庫特彆的深,深的像個無底洞似的。我猜測,如果有不乾淨的東西,肯定就在水裡,難道他們所謂的做法,就是把那些凶死橫死的人的鬼魂,以什麼方法封在了這個水庫裡?讓他們出不來?久而久之的,積攢了這麼多的陰氣?
我在心裡頭瞎琢磨著。
這時,那群老頭把屍體放在了水庫邊上,之後,各自坐在了地上,粗喘著,看來累得不輕,不過,禿老頭卻沒喘,走了半晚上,就算他沒參與抬屍體,這翻山越嶺的也不是什麼輕生活,他卻大氣不喘一點,看來,確實是有些功底,至於其它的老頭,似乎都是普通的老人。
休息了一通,喘息待定,一個老頭窸窸窣窣的從兜裡掏出了一包煙絲來,招呼其他的老頭卷煙抽。於是,他們各自卷了一根,抽了起來。
抽完了再卷,一個個煙癮都挺大的,看起來也不急著處理那屍體。
我環視四周,這裡與禿老頭住的哪個山洞正對著,山洞在水庫的北麵,門口衝南,正衝著這個地方,這不僅讓我想的,禿老頭住在這裡,目的可能不是養魚,而是方便看著這個地方。
他們連著抽了好幾支煙,相互之間除了讓煙之外,也不說話,本來我還想聽他們說點有關這水庫屍體的事情呢。
這樣一直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禿老頭才把手中的煙屁股摁在地上碾了碾,碾滅了之後,咳嗽了兩聲,道:“你們也歇的差不多了,都早點回去睡覺吧。”
回去?他這話聽得我有些驚訝,就這麼讓那幾個老頭走了?他們不是應該留在這裡一起處理屍體的嗎?還是說,處理屍體的時候隻需要禿老頭一個人就行?那些人就是來幫著抬屍體,走個形式的。
那幾個老頭兒也像是習慣了,點了點頭,啥話沒說,站起來,有的抽出了抬屍體的棍子,有的解開了捆屍體的繩子,各自帶上,順著來時的路折返了回去。
禿老頭也並沒有著急著有所動作,他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著水麵,眼神慢慢的起了變化,變得癡癡的
,帶著一抹柔柔的笑意,那感覺,不像是他在盯著水麵看,倒像是他在看著自己的初戀情人。
這種表情如果出現在一個年輕人的臉上,他的對麵正做著一個與其年齡相仿的姑娘,我會覺得,這男人很愛那個姑娘,可是,這表情出現在一個七八十歲,滿臉褶子的老頭的臉上,又是對著空蕩蕩的水麵,就讓人感覺格外的詭異了,就好像在那水麵上,有什麼他能看到的,我卻看不到的,讓他格外的癡迷的東西。
這啥情況呀?
我看了一眼黃浩,黃浩也正一頭霧水的看著我。
禿老頭保持著這個表情十多分鐘,直到他抬頭,看見那五個老頭翻過了山去,不見了蹤影,他才起身,提溜其了旁邊的背包,走到了屍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