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看老頭滿臉雀躍的樣子,我又沒好意思掃他的興,心說,罷了,兩天的時間還早,我們就先去陪他喝兩杯,待會兒幾杯酒下肚,正好可以借著酒勁兒讓他帶我們去看看仙人所葬地與仙籍。
這麼著,我跟胖子隨著老頭從地底下爬了出來,出了屋子,來到了外頭。
與地下相比,外麵簡直是另外一個美好的世界,遠山蔥翠,近樹滄古,微風拂麵,花香撲鼻,老頭將我跟胖子安頓在石桌前等著,他自個兒繞到了屋子後邊,少頃,抱來了兩個口小肚大的泥壇子,與三隻粗瓷碗。
泥壇子用黃泥封口,老頭剝開黃泥,裡頭還有一個木塞子,拔掉木塞,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有淡淡的酒香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香味有些像熟透了果子,又有些像花草,清幽幽的,讓人聞之心曠神。
我和胖子控製不住的猛吸鼻子,味道實在是好聞。
老頭很滿意我們的反應,得意道:“怎麼樣?香不香?這我我用百果加花蜜所釀的百果酒,平日裡我都舍不得喝的,今天高興,拿出來與你們共享。”一邊說著,他一邊抱起壇子,將酒倒入碗中。
這百果酒香味獨特,色澤也彆具一格,竟呈透明的琥珀色,像是藥酒,但比藥酒稠一些,又似蜂蜜,卻還要稀薄一點,介於兩者之間吧,單那顏色看著就引人垂涎。
酒碗倒滿,胖子就迫不及待的端起喝了起來。我則趴在碗上猛嗅。
我是生魂的形式,不能像常人一般喝酒,可我也有的辦法,人吃飯鬼聞香,生魂除了白天出行不受控製之外,其它方麵更接近於鬼,鬼吃供品,嗅其味,精華已進入其腹中,剩下的便是糟粕。這個吃過供品的人應該知道,供奉過鬼的酒水,人再喝,通常就寡淡無
味了。
酒雖未入口,但我已識其味,老頭沒有吹牛,百果酒果然酒香味濃,沁人心脾。
這絕對是我跟胖子有生之年喝過的最好喝的酒,完全沒有尋常酒入喉的那種辛辣感,不僅不辣,甚至還帶著一絲甘甜,醇厚,如瓊漿玉液,讓人喝了一口,還想第二口。
就這樣,我們三個推杯換盞,斛光交錯間,就有了幾分醉意。
這時的我還是有理智的,理智告訴我,不能再喝了,這酒雖好喝,但我也感覺出來了,勁兒大,入口甘甜,到了肚子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幾杯酒下肚,隻覺身上滾燙滾燙的,這是酒勁上來了,這麼喝下去,可彆耽誤了七日之期,那我可算是交代在酒上了。
可不喝吧,還有些控製不住,這酒喝上,就跟上了大煙癮似的,總想著再喝點,加上胖子和老頭倆人喝的不亦樂乎,一碗一碗跟搶似的,我不喝總感覺自己吃了虧,最後還是沒忍住,又喝了幾碗。
喝到後來,我看胖子都成了仨腦袋,老頭也沒有了那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麵向變得普通又蒼老,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