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神中有怯意,想是從我們方才的談話中分析出了些什麼,想問問我們,可是最終也沒敢問,隻道是,“我也守著。”
這樣,除了黑爺爺,我們仨誰都沒睡,也都沒說話,點了支蠟燭,並排在炕上躺著。
惡人穀的天黑下來,也就是城市裡華燈初上的時間,大概也就是七點鐘,這個點兒要在平時,那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睡覺還早著呢,惡人穀中沒有任何的娛樂設施,就這麼乾躺著,時間過得特彆的慢,就像陷入了永恒之中,這麼著,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身邊的胖子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沉,最後竟打起了呼嚕。
胖子睡著了。
黑爺爺那邊呼吸也格外的均勻,似乎也已經進入了夢鄉。
刀疤睡沒睡著我不知道,我卻也變得迷迷糊糊起來,畢竟奔波了一天,昨夜又隻睡了半宿,胖子的呼嚕聲
,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催眠曲,呼嚕每響起一次,我的腦袋就昏沉一分,我強撐著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慢慢沉的像是墜上了一個秤砣,後來眼睛就睜不開了,隻有意識還在保持著清醒,不過,也正在一點一點的開始淪陷。
我心中多了一層恐懼,我害怕我睡過去之後,昨晚夢中出現的那種情形會再次出現,鎮邪短棍不可捉摸,昨晚提醒我是因為我沒有絲毫的防備,今晚我再睡著,它會不會因為我大意而不管我了?
不,我要醒過來!
我的身體沉沉地睡著,思想卻拚命的掙紮著,想要醒來。這樣過了沒多久,我忽然覺得身上一輕,我竟然坐了起來,困頓的感覺突然消失,竟是一點都沒有了!
我感覺有些奇怪,四下看去,才發現我竟還在床上躺著,這是什麼情況?我魂魄出體了嗎?
不,不對,這裡怎麼隻剩下了我自己?黑爺爺、胖子,跟刀疤呢?他們怎麼都不見了?!
我心中一陣慌亂,迅速環顧四周,我還在茅屋裡,屋子裡的一切都沒有變,蠟燭還是那支蠟燭,炕也還是那個炕,屋子裡麵昏昏暗暗,空空蕩蕩,原本在我身邊躺著的胖子他們,不知何時都不見了,屋子裡隻剩下了我自己!
我可以肯定,我從迷糊過去到現在,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這短短的時間裡,他們去了哪兒?有什麼事情出去了?不可能,就算我太困了,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他們也不該把我自己丟在這裡走了呀。
“咕咚,咕咚…”
就在我一頭霧水,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忽然,寂靜的夜裡響起了一陣“咕咚”聲,那聲音不大,沉沉悶悶的,可在這針落可聞的環境中,我聽的清清楚楚。我的目光落在坑上,豎起了耳朵…
“咕咚…”
沒錯,那聲音是從炕下傳來的,像是有人在炕裡頭拿拳頭敲打一般,聲音慢吞吞的,每次都敲兩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這聲音…難道下麵有什麼東西?
住過炕的人都知道,炕四周雖然是嚴實合縫的,但裡麵卻是有一定的空隙的,用來走煙,以及保證炕均勻的暖和起來,在我們那裡叫炕洞,莫非有什麼活物在炕洞裡?是黑爺爺或胖子他們?不會,黑爺爺跟胖子再如何也不能鑽炕洞呀,難道是刀疤說的,一直在這屋子裡鬨騰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