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障
看著那麼些船,再看看這些個人,我心中生出了疑問,難道,他們不是為了我們下水在做準備,而是為了離開惡人穀?
胖子也疑惑的問鐘老頭:“怎麼有這麼多的船?你們究竟要乾什麼?”
“清障。”鐘老頭倒是沒瞞我們。
“清什麼障?”胖子繼續問道。
鐘老盯著水潭,道:“自然是這河中之障,這條河因地理關係與這河底環境所致,滋生出無數害人的東西,食人的魚,巫寨的蠱,古老的毒蟲,枉死在此的孤魂野鬼,這些東西平日裡在此,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擋著外來者的腳步,與我們倒也沒什麼妨礙,但現在———是時候清理一番了。
原來,這就是他們來此的目的,清障,將河中那些不確定的因素清除,可不就是在為入水做準備嗎,但是要怎麼清?這洞很長,水很深,水下更是錯綜複雜,雖然此一行,惡人穀來人不少,可僅憑這三十幾人,想要清理這水洞的上上下下,想來也是不容易。
不過,他們既然來了,想是已經有了辦法,我便沒再
多問,與胖子、黑爺爺,退到了台階處,三個人並排著坐在了那裡,等著看他們接下來將如何?
沒想到,我們坐下之後,一部分人也隨著我們一起坐了下來,另一部分人則閒散的站在水潭邊上,並沒有要做什麼的打算。
“咦?你們怎麼也坐下了,你們不是要乾活的嗎?”我問身邊一個陌生人。
那人白了我一眼,沒搭腔。就在這時,我卻聽一陣笛聲響了起來。
是鐘老頭,他吹起了骨笛,笛聲悠揚,行雲流水般婉
轉悠悠。這笛聲一響,我大概明白了。
我想起先前刀疤跟我說過,橫渡水洞的冉蛇皮船的來曆,那船就是控蟲師以骨笛控製著水中大量的蠕蟲,將受傷後躲在水下的冉蛇吃成了一張皮後做成的,紅河清障,鐘老頭大概也是要用以蟲殺蟲的方法。
控蟲師,先前我隻是聽說過,直到到了這惡人穀,才第一次見到,咱也不懂這塊兒,看不出什麼門道,也就是聽個熱鬨。還彆說,鐘老頭吹出來的笛聲還真挺好聽的,也不知在人聽來這麼好聽的聲音,怎麼就能控製蟲子?是那骨笛本身帶有魔力?還是那曲子有什麼不同?反正我是沒聽出名堂來。
不過笛聲一響,倒是很快就見到了效果,首先,一條醜陋的人麵蛇從水潭裡幽幽的探出了個大腦袋,正是昨天幫助鐘老頭將“丸蟲”拽出水麵的那條化蛇,很顯然,它是聽命於鐘老頭的。
化蛇出來之後,看了鐘老頭一眼,接著便進了水洞,顯然,這大家夥是本次清障的主力軍呀。
我盯著應龍進了水洞之後,耳中就聽那笛聲忽然變了,聲音不再如先前那般平和,變得有些亂,時快時慢,時高時低,快時如萬馬奔騰,慢時如悠悠流水,高時震耳欲聾,一根笛子吹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低時又飄忽不定,好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很空靈,有幾分不真實。各種笛音彙成了一股神秘的音符,聽在耳
中,給人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笛聲越響越是不俗,到了後麵,不知是那笛聲的魔力左右了我的感官,還是真的聲音變大了,一隻骨笛吹出的聲音竟然如黃鐘大呂一般,硬生生的掩蓋住了瀑布隆隆的水聲,整片空間裡,唯有笛聲響徹。
我正震撼於笛聲的力量,忽然就見水麵上出現了一點一點的小漩渦,好像是下雨的天,雨滴落在水麵上激起的小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