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嫂果然不再找糖吃了,周凡也不禁鬆了口氣,開始賣力的為她介紹Q這位畫家。
“中國畫家Q一直在藝術屆是個謎一樣的存在,不知年齡,性彆,幾年前一次法國印象派畫展徹底出了名。龍哥很喜歡Q的畫,之前拍賣會上以六十七萬美金的高價拍下了一副名為離彆的畫。”
楚慕弦咽了咽口水,“多少?”
“六十七萬美金,龍哥在這方麵特彆舍得花錢。”
“……”不都是說人死了,畫才值錢嗎?
秦一揚沒死還賣的這麼貴,是不是就有點太沒天理了?
那些曾經被她當廢品給賣掉的畫啊!現在想想心都碎了,值多少錢??
關鍵是她家的大傻子還花了那麼多錢去買一副畫,好像更難受了怎麼辦?
“我先把這個標號給記下來,龍哥看了這幅畫肯定是要買的。”
楚慕弦將視線又移向了玻璃下的畫作,采用了濃重的水彩,好似扭曲的背影,都不知道他在畫什麼鬼,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就這幅鬼畫要賣十幾萬?
瘋了吧!
“這幅畫的意境真好!”
耳邊突然響起了權至龍的聲音,楚慕弦條件反射一激靈,嚇得夠嗆。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我看你停在這裡最久了,你也喜歡這幅畫嗎?”
“不喜歡,有點讓人透不過氣來。”
“畫有的時候也在反應一個畫家當時的心境。”權至龍看向了畫的名稱,“你心裡的我死了嗎?很有可能是畫給他心中愛的那個人。”
楚慕弦:“……”這你都能感覺到?
“你說呢?”這話問的是TOP。
“嗯,感覺他在這段感情中無法自拔,身陷迷惘卻又很無助。”
“Q真的很厲害,能將畫境表達的這麼清晰,可見就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有嗎?
楚慕弦很是為難的看著眼前扭曲到極致的畫作,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審美出問題了。
“周凡xi,把編號記下來。”
“龍哥,早就記下來了,你放心。”
權至龍滿意的點點頭,拉著一旁的楚慕弦便決定往裡走,卻發現自己拉不動她,“怎麼了?”
“這幅畫我看著也不是那麼的好,我們就不買了。”
“我很喜歡。”
“過兩天你可能就不會喜歡了。”
“能和我說說為什麼嗎?”
楚慕弦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湊到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總不希望以後家裡的牆上掛著我前任的畫吧?”
權至龍錯愕,“秦揚?”
“秦一揚。”
“……不買了,我怕氣出內傷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楚慕弦說了什麼,但是大家都知道權至龍肯定不會再買那位畫家的畫了。
中午去喝了牛尾湯,權至龍的興致就不太高,以至於後來回去的路上,悶頭開車,一直不說話。
直至將TOP送回家,“至龍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要照顧到孕婦的情緒。”
權至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是不是嚇壞了她?
楚慕弦悄悄的給TOP豎起了大拇指,一切儘在不言中。
回程的路上,權至龍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我沒生你的氣,我隻是生我自己的氣。”竟然會欣賞情敵的畫,還買回了家,那副離彆他放在哪裡了?
對了,新家搬家,那幅畫也搬了過去,被他放到哪裡就忘記了。
那副畫他買了也有六七年了,入伍之前有一陣子特彆迷惘,當他看見那副畫的時候,心裡突然就安定了。
他與畫中人一樣感同身受,陷入了傷心絕望中,夕陽西落,也許明天並沒有太陽,依然要驕傲的抬起頭,目視前方,走出自己的路。
權至龍以為自己找到了知己,哪怕隻是畫中的主角,現實中並沒有,他也覺得自己並不孤獨。
當很多年以後,他的妻子變成了喜歡的那位畫家的前任,這中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慕弦有點不開心,對於秦一揚他好像有著超乎執著的在意。
她淡淡的笑了笑,卻沒有在說話,情緒不高的看著車窗外迅速移動的街景,兩個人之間突然就沉默了。
權至龍也覺得她安靜過了頭,自知說錯了話,輕咳了兩聲說道,“我氣我自己竟然花了那麼多錢買了情敵的畫。”
楚慕弦聞言,微微勾起了唇角,輕哼了一聲,卻是什麼都沒說。
他立刻用小指勾了勾她的手指,故意奶聲奶氣的撒著嬌,“比阿內,我承認我是嫉妒在作祟,我也知道你們都是過去式了,可是隻要一想到他還不死心,我就會特彆害怕失去你。”
她並未甩開他的手,任由著他勾著,勾著,然後在她手心裡畫圈圈。
實在是癢的受不了了,楚慕弦才甩開了他的手,“呀,權至龍,你能不能好好開車,老婆孩子的生命危險不當回事了?”
“你不生我氣了?”
“不生氣了,我是孕婦,要保持好心情。”
權至龍怔然,這是哄女孩子最快的一次了。
他心頭一顫,好像更喜歡她一點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