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鵬數了數得替換幾個人才能輪到他與覃蒔對決,數來數去,前麵還有4個人!
不用跟搞事精一起杵在台上,真是謝天謝地。
秦鵬舒了口氣。
“請答題!”洪濤讀完題邊瞄了覃蒔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正經臉不壞笑的覃蒔。臉色不太好,慘白慘白的,黑眼圈也有點重,但是那雙眼睛裡的精神氣很足,一看就是能鉚足勁把水攪渾了的狠人。
現場氣氛凝結,晃了好半天燈牌的張楚楚隻好坐了下來。
她也是看場合的人,這種場合不適合加油助威,隻適合屏氣凝神。
張楚楚對張瑩瀅道:“覃蒔好認真哦。”臉上舒朗的笑容都淡了。
張瑩瀅點頭道:“還有一道題了。”
最後一題,輪到女主持念題:“元□□鐵木真是蒙古草原上的英雄,他被人們尊稱為‘成吉思汗’,‘汗’的意思是大王,那麼‘成吉思’的意思是?”
“A、天空 B、大海 C、草原 D、高山 請作答。”
覃蒔一聽這題目就樂了。
最近她愛讀史,昨晚上剛好看過這個。
唰唰唰,她毫不猶豫的寫下了答案。
“請亮題板!”
覃蒔選擇了B大海,隔壁那位選擇了C草原。
很多人都覺得那是草原上的英雄,所以他們的大王,必然也是指代著草原之王。
可惜,成吉思汗指的是像大海般廣闊包容的王。
沒見過海洋,但不妨礙他們對於遼闊海洋的向往。
鐵騎所踏,儘皆臣服,所向披靡,一往無前。版圖擴展,終有一日將到達波瀾壯闊的海洋。或許,這也是他們的心之所向。
答案公布後,女主持與洪濤對望了一眼,而後異口同聲宣布道:“最後一題,擂主方回答正確!”
短暫的沉默後,會場裡爆發了隆隆的討論聲。
50道題,擂主這邊隻走了不到一輪,覃蒔前頭三位的錯題率都隻有一個,但攻擂方已經走了差不多3輪,人頭有兩道以上的錯題率。
如果三場完畢,一定要淘汰六位同學,按照比賽規則都隻能從攻擂方裡挑了。
兩位主持人回頭看了看鬨哄哄的賽場裡興奮地交頭接耳的同學們,看了看評委席上不發一言的領導們,又看了看工作區的夏礫和楊誠。
夏礫微笑著衝楊誠挑挑眉。主席在這裡,這責任他一個部長可不擔哦。
楊誠低眉片刻,抬頭衝台上的主持人們點點頭,讓他們繼續按流程走,接著起身去了評委席。
有他出麵,夏礫高枕無憂樂得冒泡,兩隻手抬起來枕著腦袋,連二郎腿都翹起來了。
這曠日持久的校內比賽,可總算是結束了。
宣布完淘汰名單,主持人將晉級的同學一個個叫上了台。
“……他們將代表建中,出戰今年的知識競賽!”
砰!砰!砰!
評委席旁的幾聲炸響,不僅震驚到了校領導,還震驚到了全會場的同學們。
“我靠,他們裝備好全!”
“連禮炮都帶了!”
“我要被笑死了,快看閆校長的臉。”
“為什麼跟他們坐的最近的是校長?”
“哈哈哈,我覺得高一(五)班能上校長的黑名單。”
“哈哈哈,我也覺得。”
“邵老師的臉也黑了。”
“他難道不是一直這麼黑的一張臉?”
……
張楚楚帶來的四五個禮炮炸響的同時,色彩各異的彩帶和無數亮閃閃的碎片飛舞而下,落了同學們滿頭。
張瑩瀅吐槽:“我就說不能是最後幾排同學拿禮炮吧!這全在頭上了!”回去洗頭可成了大工程。
張楚楚也落了一頭亮片,她不以為意的拍了拍頭頂:“要我們前排拿禮炮,直接這亮片得懟飛評委席的大領導們。”
姚楓嗬嗬嗬:“你看看校長正擦眼鏡呢,後排懟出來的禮炮也沒有很好,好嗎?”
一群人嘰裡呱啦吵翻了天,坐在一旁的陸哲撫撫頭,抓下幾條彩帶,又撫撫頭,摸下來幾片亮片。
不能想,想想頭頂肯定慘不忍睹。
陸哲轉頭看了看身邊的這群人,並不敞亮的角落中,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仔細的打量著這些早已在記憶中模糊的,很久清晰出現過的一張張臉。
很多人的名字,他都已經叫不上來。
少年的時候,他就不曾真的融入他們。回溯時光,也沒有什麼真的有價值的記憶。
但在此刻,隨著這禮炮翩翩而下的碎屑,仿佛真的有什麼潤澤了這時光。
他曾厭惡的喧囂,變成了這浮華世間的聲色,隨著那些開始煥然充盈的色彩,一點點的蔓延在他這本應寂寥與單調的少年時光中。
很多人湧上台祝賀,覃蒔看看兩側被擠滿了人的台階,直接從一米半的舞台上跳了下來。
跑去啦啦隊的路途中,勢必要路過評委席。
覃蒔向準備離場的邵非鞠了個躬,又向其他領導們依次鞠了個躬,然後跑了開。
很激動的張楚楚一把抱住覃蒔蹦蹦跳跳:“我這燈牌還能再用好幾輪,不虧我花了這麼多錢!”
“???”覃蒔推開她,故作嚴肅問,“你不是應該誇我好棒好棒嗎?”
張楚楚回頭問五班那群在她心中仍然很不敬業的啦啦隊們:“所以我們應該說什麼?”
大家異口同聲道:“我們的油加得真棒!”
覃蒔給聲音最大的姚楓和張楚楚兩人頭上各拍了一下。
大家一陣笑哈哈後開始真誠恭喜她:“是很棒。”
“很棒哈,校長他們都快被氣死了。”
“臉可黑啦,我們離得近,看得特清楚。”
“市賽我們還能去看嗎?”
“肯定不行啦,你想得美。”
張楚楚很生氣:“那我這燈牌怎麼辦?”
姚楓正經臉:“涼!拌!”
說話間,組織部的夏礫走了過來,後頭跟著楊誠。
看見自家人,姚楓跳起來投訴組織部:“楊學長,你看他們組織部把你說好給我們留的位給占了,然後把我們趕這旮旯角裡來了!”
本來準備過來恭喜幾句的夏礫一時間很尷尬:“道歉,真誠道歉,以後看見五班的人我都會多想想要不要開點後門,行不行?”
姚楓眼珠子一轉,很自來熟的攬住了夏礫的肩。
摸不著頭腦的夏礫:“???”
姚楓笑嗬嗬,拽著夏礫往旁邊挪,拽得沒心理準備的夏礫直趔趄:“夏學長,這樣,我跟你私聊兩句?”不行也得行哈,都說了能開後門了。
他得要好好說叨一下,怎麼他這種人才就沒能選上組織部呢?還是那句話,小底層他可不乾,怎麼都得是個小組長。
楊誠走到覃蒔麵前,笑容舒朗道:“恭喜。”是慣常的溫和語氣。
“謝謝。”特開心的覃蒔特開心的回應了他,然後開始給擠頭過來的張瑩瀅揀她頭上的亮片。
“哇塞,你們完了,這麼碎這麼薄的亮片怎麼洗啊?”覃蒔覺得自己這樣子跟猴山上揀虱子的猴子沒什麼區彆。
張瑩瀅很鬱悶:“不知道啊,你看我頭發最長了。”
張楚楚不同意:“我頭發隻比你短一點好不好,洗不乾淨也很靚啊!”
楊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開了。
張瑩瀅也不伸頭了,向沉默在旁的陸哲斜挑了挑眼。
“這人先前沒報名,今天自個兒來的,我逮著了把人給拉了過來。”張瑩瀅衝覃蒔咬耳朵道。
正常來說,覃蒔客套一下都應該要說:“謝謝你來看我比賽。”
但令張瑩瀅很意外的是,覃蒔笑盈盈問陸哲:“為什麼要來看跟你沒什麼關係的人比賽啊?”
那天張瑩瀅問他來不來看半決賽,他明明說了句“關我什麼事”。覃蒔這麼問,其實就是在懟他。
係統:【我發現一個問題。】
覃蒔:【?】
係統:【宿主你跟其他人都很客氣,但對陸反派比較不客氣。】
覃蒔:【那你肯定是想多了,我對嶽有病也不客氣。】
不止不客氣,那天都把他那張好看的臉給打成了豬頭。
係統:【好吧,宿主你說什麼都對。】它覺得,它可能需要為這本書裡的反派們默哀,因為它宿主對這些性格不良的反派們,好像都沒什麼好脾氣。
被懟了的陸哲有一瞬間的冷凝。半晌後,那凝固的氣氛又似乎在緩慢的自行消解。
陸哲點頭:“對,很後悔。”
他的黑眸裡有微微的亮光,語氣輕且柔,很不尋常。他頓了頓,對覃蒔說:“畢竟我的頭發也很難洗。”
像有淙淙細流蜿蜒溶解了冰雪,但更像是他在像那個被自己埋葬在心中的少年握手言和。頭頂一閃一閃的亮片,是被遺忘的時光裡他本應理解卻被強行掩埋的鮮亮記憶。
張瑩瀅咬了咬拇指指甲,決定退場一秒。
靠過來的張楚楚剛好擋了她的路。
張楚楚眨巴眨巴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