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略的答複,是極為乾脆的承諾。
覃蒔就覺得,他確實是值得信賴的。
雖然0318的光標都快把那張他自己列出來的反派名單戳成了個洞。小係統聲嘶力竭道:【看看,看看,他自己還是個反派呢!】
這份名單上,第一個消失的名字是趙潛。
他的名字消失後覃蒔有問過陸哲這人的近況,陸哲當時回答的挺簡單:“他和他妹妹有了個家,也都上學了。”
他很少聊他自己的事情,對於這些人的情況也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大約是他們不太好的處境勾起了他自己那些不太好的記憶,也大約是他不太喜歡和覃蒔談論這些舊時的人和事。
覃蒔也知趣,點到為止,不再多談。
陸哲的那句“他和他妹妹有了個家,也都上學了”其實很好理解。趙潛結束了天涯海角的飄零,終於安定下來。大約也是因為這份安定,才改變了他原本那條戾氣橫生的道路。
然而,明明已經解除黑化危機努力學習積極生活還會抽空幫忙她去導人向上的陸哲,為什麼名字依然堅如磐石一動不動的顯現在反派名單上?
又一年冬日來臨,沒了係統加持,尚且倒欠□□千分的覃蒔早早的裹緊了大衣。
早出晚歸暴露在寒風裡的時候,她還會記得帶上兩層口罩,畢竟真要是咳喘起來,她自己也會難受得不行。
進了包廂,取下口罩,覃蒔發現張楚楚跟李闕幾個玩骰子正玩得風聲水起,姚楓踮著腳掛在陳承的脖子上嘮嗑,陳承從褲袋裡摸了摸,摸出一角煙盒,大約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重新塞了回去。
覃蒔進來的時候,張瑩瀅正在大門不遠的島台旁嗑瓜子。這包廂共有四個房間,進門的像個大客廳,有長短沙發和一人高的掛壁電視,側靠牆的位置有個長長的中島台,此時隻布了不到一半的位置,擺放了些瓜果、零食和小甜點。
裡頭進去是一間放了兩張足能坐下二十人的小餐廳,上頭掛著個剔透華麗的水晶吊燈,落了一室燦燦的白光。
再進去是間棋牌室,各色牌桌麻將機、桌球台、卡牌台,另還有幾張覃蒔也不知道用來乾什麼的桌子,張瑩瀅幫忙覃蒔推開了最裡間的那扇門,撕裂五音的歌聲中,有個人正沉默坐在開門就能看見的位置,拉著臉斜睨著眼神情來不及轉換,用一雙冰冷漠然的眼挑了覃蒔一下。
覃蒔愣了片刻很快反應過來,不失禮貌的抬手衝今日的陸壽星道了聲:“生日快樂!”
人本有千麵,看慣了陸哲溫吞良善的模樣,覃蒔對他偶爾流露出的本色表情,其實也沒什麼不適。
說實話,這人要是真的良善了,名字還能掛在那反派名單上?
有時候覃蒔想,大約是因為他曾經曆一世風雪,帶著滄桑記憶如今重踏大道,雖然路程改變風雪消解,但千瘡百孔的記憶仍無法被瞬間抹平,所以他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他會掩蓋戾氣,但那戾氣卻大約隻能壓製,無法被徹底消解。
被人群裹挾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互動減少,尷尬被削減得很低。
被張楚楚拉來湊桌,麻將機嘩啦啦的洗著牌,陸哲就拉了個凳子在覃蒔旁邊坐了下來,張瑩瀅吐吐舌頭挪了挪,挪到了張楚楚旁邊。
覃蒔側頭問陸哲:“是買馬嗎?”
陸哲眉眼舒朗,說:“好。”
覃蒔悠悠起身道:“那我們換個座。”她主要怕她沉迷國粹情緒激動,甩牌甩得太瀟灑太有氣勢,一不小心撅在了麻將桌上。
張楚楚不乾:“不準換!”
陸哲和孫知年的氣場有些地方非常相似,張楚楚堅決不讓陸哲上桌,因為慘痛的經驗告訴張楚楚,跟這種人打對家,除了落花流水片甲不剩,基本上沒有啥彆的結局。
但沒人管她的意見。覃蒔、陸哲說換就換。
覃蒔起身的時候,陸哲虛扶了她一把,眼見她沒不穩趔趄,那隻原本虛扶著的手就趕緊收了。
陳承、張嘉摸了摸鼻子,張瑩瀅低頭嗑瓜子,氣憤的張楚楚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什麼,磨著牙齒道:“完了。”
結果,這天果然她就片甲不留。
很努力的陸同學,終於殺進了年級前三十名,然而已經是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為了穩定各方心情,學校這一次沒有進行優勝劣汰的分班。
但是,兩天後,李班指揮同學拖了張桌椅進來,在靠近講台的位置設了個獨桌帝王座。
果然,是為霸氣側漏的陸同學所設。
陸哲八方不動在那地方坐了一個禮拜,終於有一天過來敲了敲張瑩瀅的桌。
張瑩瀅曾信誓旦旦說過,要是陸哲能混到二班,她就跟人換座。但如今那位置太豪華,她就打起了退堂鼓。
陸哲敲桌她不應,張瑩瀅沉頭趴下去很不仗義的向一旁求救:“覃蒔,救我。”
還沒等覃蒔抬頭,陸哲就已經走回了他的帝王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