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璽從後座看到柴廣濤安撫懷裡柴犬的模樣,忍不住偷偷捏了作怪的狗子一下:“你說你無聊不無聊,你嚇唬一隻狗子有意思嗎?”
大崽子甩著尾巴,心情卻是很好,抬眼和正埋在柴廣濤脖頸間偷偷拿一隻眼偷瞄大崽子的柴犬哼了哼,低汪一聲。
那隻柴犬突然就激動起來,也諂媚汪汪汪,尾巴在身後狂甩,讓柴廣濤一時間差點抱都抱不住:“???”
謝璽一把捂住懷裡大崽子的眼睛和嘴:你還是老實待著吧!
接下來一路上柴犬還算老實,隻是一旦柴廣濤靠近謝璽,就會各種害怕不敢靠近,導致這一路上本來還想培養一下感情的柴廣濤無奈收了心思。
一直等到了j市,先把柴廣濤送回家。
柴廣濤眼瞧著車嗖的一下駛遠,等下次再和謝璽見麵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車上空了之後,謝璽瞧了眼懶洋洋甩著尾巴的大崽子,抬起手虛空點了點他,但到底什麼也沒說。
甚至覺得難道這就和他不喜歡彆人碰崽子一樣,所以崽子依然將他當成主人的占有欲?
但裴琅是人又不是真的狗子。
除非……
謝璽皺著眉瞧著一旁趴著自從柴廣濤離開後就心情不錯的大崽子,腦海裡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但那個想法一晃而過,很快被謝璽掐斷:不能吧……
林罡毅將車往前開,從後車鏡看了眼:“謝先生,現在去哪裡?”
謝璽說了裴家老宅的地址,林罡毅也沒多問,很快找到路線,往老宅開了過去。
裴琅雖然想拒絕,但到底沒理由再繼續跟著謝璽,隻能垂著眼趴在那裡悶悶不說話。
最終被謝璽成功送到裴管家手裡,把行李往前一送,就揮手重新上了車,毫不留戀讓林罡毅開車離開了。
隻是等車開出去一段距離,謝璽從後車鏡往後麵看,發現裴管家正站在門口的位置,他旁邊是行李箱,而上麵趴著已經個頭不小的大崽子。
黑漆漆的狼眸靜靜瞧著這個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謝璽心頭一動,直到車拐個彎再也看不到,他才收回視線,一時間心情複雜,但又不確定怕是自己多想了。
謝璽忍不住開口問林罡毅:“小林,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變成一隻寵物的話,好不容易變回來,你還願意再變回去嗎?”
林罡毅啊了聲:“這個啊……”他認真想了想,“應該不願意吧?”
雖然當寵物有時候聽舒坦的,不用工作也不用為吃喝發愁,但當人還是挺舒服的,做什麼也自由,他還是願意當人
謝璽一時間沉默下來。
林罡毅疑惑問道:“謝先生,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謝璽搖頭,隨便尋了個借口擋了回去。
接下來的兩天,謝璽在家裡歇了兩天,去簡舅舅公司走了一趟,公司裡暫時隻有田嘉諾在,簡舅舅去出差了。
田嘉諾這段時間鍛煉出來倒是還算得心應手,但依然是忙。
謝璽閒著無事在這裡幫了一天忙,差不多下班的時候,田嘉諾有個本地的合作要去談,隻能遺憾下次等簡舅舅回來再一起吃一頓飯。
謝璽無所謂,他回去家裡也就一個人,打算去找老謝頭。
田嘉諾和謝璽一起打算離開辦公室,一個去談合同,一個回家,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起,田嘉諾接起來,聽著對麵的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最後隻能頭疼說自己想想辦法,掛了電話。
謝璽看他臉色發愁:“怎麼了?”
田嘉諾歎息一聲:“先前已經約好的一個合作,說是明天約談,但那老板說明天有急事今晚淩晨就要趕回去,讓我們這邊派人晚上去找他談合作,否則就隻能下次我們這邊派人去他所在的城市。”
但那合同挺重要的,如今公司剛步入正軌,他不敢把這麼重要的合作交給彆人,但他也有彆的事。
如果不行隻能等下次再出一趟差,也就是麻煩了點。
謝璽聽到這,直接攤開手:“把合同給我,我幫你去談。”彆人信不過,但顯然謝璽不在那個彆人之列,田嘉諾自然是願意的,隻是怕太麻煩謝璽。
隻是等對上謝璽的目光,田嘉諾又撓了撓頭,這是乾爹的公司卻也是謝先生的,左右都是自家人,也就沒繼續客氣,把合同交給謝璽,並發給了他地址地點,和這次合作的一些重點。
謝璽聽完,在公司樓下和田嘉諾分開,他先回了一趟家裡,換了一身衣服,隨後拿著合同戴著口罩帽子打車去了約定的地方。
這次約見的老板姓曾,曾老板八點的時候要參加一個宴會,宴會期間他會想辦法出來半個小時,把合同簽了,等宴會結束曾老板就要匆忙趕車去機場也沒有時間。
他們約好的時間是八點半到九點。
謝璽八點的時候到的大酒店外麵,這次的宴會是在裡麵舉行。
雖然已經到了宴會的時間,但陸續還有車開過來,謝璽看了眼時間,隻有半個小時也懶得去找個地方坐坐,乾脆在酒店外的花壇隱蔽的地方找個位置坐下來。
謝璽坐的地方很黑,但位置不錯,剛好側對著酒店大門,隔了一段距離,但進出酒店的人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謝璽剛坐下沒多久,又一輛車駛了過來,門童看到豪車停下,立刻匆匆過去把車門打開,抬起手虛擋了一下。
後車座很快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身高腿長,一身得體的西裝,但眉眼冷峻,黑眸沉沉落在前方,麵無表情朝酒店裡走去。
另外一邊下來一個同樣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他像是和對方很熟,快走兩步無奈追上:“你等等我啊,走這麼快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頭有你的小情兒你急著去見呢。”
他這不著邊際的話讓前方本來正走著的男人腳下一停,偏頭冷漠看著他,看得後者打了個寒顫,抬起手表示投降:“我錯了,真的我錯了,我下次不敢胡說了。”
男人這才沉沉繼續往前走,隻是經過一處時,像是警覺似的看向一個方向。
謝璽在裴琅看過來時,把頭往柱子旁邊又挪了挪,等挪完才意識到:他躲什麼?他又不是不能見人?
隻是等他重新把頭偏回來,裴琅那個沒見過的年輕男人已經走進了酒店。
謝璽繼續坐在那裡,倒是也能理解,畢竟裴琅是裴氏集團如今的老板,先前是因為休養,如今身體好了,這種宴會,也不能讓裴老爺子過來,隻能裴琅自己來。
隻是莫名的想到那年輕男人和裴琅的熟稔,謝璽莫名皺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這裡太冷,覺得心情有些煩躁。
謝璽又等了十幾分鐘,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時,電話響起來,曾老板來了電話,聲音還壓得低低的:“田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實在是抱歉,這邊突然來了個一個大人物,我這邊不敢走開,想找個機會說兩句話,能不能勞煩田先生過來酒店這裡簽?”
謝璽皺著眉,看了眼酒店門口守衛森嚴的門童和保安:“我進不去。”
曾老板趕緊先道謝,隨後生怕謝璽拒絕:“這樣,我讓助理出去接你,田先生看這樣行嗎?實在是抱歉,我那邊生意出了問題,我等下就要趕飛機,但這大人物平時難得見一麵……”
他是寧願錯過這樁生意,也想過去說上兩句話,但這事的確是他不地道,所以一疊聲的抱歉。
謝璽想想來都來了:“行,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謝璽將帽簷壓了壓,等看到有個人出來,抬步走了過去,對方看到他愣了愣:“田先生?”
謝璽也懶得解釋,這裡也不是解釋的地方:“是。”
助理也沒懷疑,很快帶著他進了酒店裡。
一進去,頓時燈火通明也暖和不少,到處都是穿著西裝和禮服的男男女女,謝璽倒是沒多看,慢悠悠跟著助理從角落往宴會的一處走。
而角落裡,一個中年男人正瞧著宴會一處,眼神裡帶著焦急與躍躍欲試,但顯然覺得自己咖位不夠不敢冒然上前和人爭。
助理帶著謝璽到了近前,助理喊了一聲:“老板,田先生來了。”
曾老板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回頭看到謝璽卻是疑惑愣了下:“咦,你是田先生?”他怎麼瞧著模樣不太像,身形好像也不像。
因為要簽字,所以曾老板還挺警惕。
謝璽把口罩往下拉了拉:“我不是,田先生有事,我替他過來把合同拿來。”
曾老板看到那張一閃而過的臉傻了眼,驚喜萬分:“沒、沒想到是謝先生,竟然讓您跑一趟還等我這麼久,真是對不住對不住。”曾老板看中公司也是因為謝璽,沒想到竟然是本人來了,顯然也知道謝璽和公司老板的關係,趕緊從懷裡拿出名片,“謝先生,我姓曾,這是我的名片。”
謝璽來的路上已經了解過情況,接過來,放在口袋:“幸會。”
曾老板喜不自禁,倒是一時間忘了之前心心念念的大人物,也沒多看,很快把謝璽遞過來的合同簽了。
等簽完讓助理拿來兩杯酒,遞給謝璽一杯,難得遇到謝先生,怎麼著也要喝一杯,如果不是不合適,他還想讓謝璽給他簽個名:“謝先生,這麼巧遇到了,一定要喝一杯。”
謝璽望著香檳,想著自己雖然酒量不好,但也不至於這麼差。
謝璽和曾老板碰了一些杯子,一飲而儘,覺得這香檳味道還真不錯。
曾老板看謝璽和他喝了,也沒這麼緊張局促,剛好看到那位大人物終於被圍著的人放行,激動指給謝璽看:“先前真的不知道是謝先生來的,謝先生你看到那位沒有,他就是j市這邊裴氏集團的小裴董。以前都沒能機會見到,沒想到本人長得這麼帥。這次宴會是小裴董小舅舅的生日才過來的,否則平時是真的見不到。”
助理在一旁一直在忙,雖然聽老板絮絮叨叨,但還沒看見這位小裴董的真容,這會兒耳邊聽著老板絮絮叨叨的聲音,再看到對方的模樣傻了眼:“???”
曾老板平時很忙,加上不怎麼上網,自然也不常看綜藝,更何況是直播綜藝。
但助理卻是看了,加上此刻身邊就站著其中一個嘉賓……而另外一個搭檔,就在不遠處。
助理聽著耳邊老板給謝先生介紹他不久前的搭檔,各種溢美之詞,隻覺得耳朵發熱,偷偷拽了拽老板的衣角。
曾老板正誇到對方多麼年輕有為,有機會的話都在j市也許謝先生能和對方遇到也說不定的時候,曾老板疑惑看向助理:“怎麼了?”
助理拚命示意,但曾老板沒聽懂。
就在這時,曾老板突然發現那位不勝其擾的小裴董突然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像是皺了下眉,隨即竟是抬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曾老板一把握住助理的手,激動地晃著:“啊啊啊小裴董莫非注意到我了?他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我等下要怎麼自我介紹?”
助理默默望天:老板,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自己想社死的。
最後在曾老板的激動下,裴琅走到了……謝璽麵前。
曾老板已經伸出的手:“誒??”
他看看謝璽再看看裴琅,兩人認識?他慢半拍回過神去看助理,等對上助理拚命點頭的表情:“……”
謝璽從曾老板開始激動時著實沒找到說出口的機會,加上也不確定自己戴著口罩裴琅是不是認出了自己,直到裴琅走到自己麵前,他才低咳一聲:“好巧。”
裴琅看了看謝璽,再歪頭看旁邊的曾老板,後者已經和助理緊挨著,對上裴琅看過來的目光,哈哈哈笑了聲:“小裴董,幸會幸會。”
裴琅朝他點點頭,隻是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酒杯,再看了眼謝璽的,挑眉:“酒量見長啊,連這種高濃度的香檳都敢喝。”
謝璽慢慢眨了一下眼:“??”
他猛地低頭,不就是普通的香檳嗎?
不過一杯……也沒關係吧?
謝璽很快淡定睨他一眼:“一杯而已。”無所畏懼。
裴琅看他一眼:“是嗎?”那是誰一醉酒就發酒瘋的?不過一杯倒是還真不算什麼,但也是看到了,不放心就過來瞧瞧,不過走近看到謝璽手裡的合同倒是明白什麼。
曾老板到底沒忍住,小心翼翼遞出名片:“那個……這是鄙人的名片,姓曾。”隻是心裡沒底,擔心到時候萬一不接,他以什麼方式為自己挽尊。
好在裴琅不知是不是看在謝璽的麵子上,接了過來:“曾老板。”
曾老板心滿意足,剛想說兩句,突然一道聲音出其不意過來,並從一旁繞到裴琅身邊,從他身側探頭看去:“咦?琅哥你怎麼跑這裡來了?義父那邊還等你一起切蛋糕呢。這幾位是?”
年輕男子正是之前和裴琅一起從車上下來的人,之前離得遠沒看清模樣,這次這麼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長著一張娃娃臉,眼睛很大,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年紀二十來歲,具體多少看不出來。
笑眯眯的目光從助理到曾老板,最後落在謝璽戴著口罩和帽子的臉上,多看了好幾秒,再頭一偏,因為比裴琅低了大半頭,歪著頭從這個角度去看裴琅,手臂也要攬上裴琅的手。
謝璽從年輕人看他開始就一直在看對方,此刻察覺到對方的動作,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沉沉抬眼,看向裴琅。
裴琅一開始注意力都在謝璽身上,怕他喝醉,乍然聽到年輕人的聲音也沒太過注意,但警惕性到底還在,察覺到年輕人的動作,身體一偏,腳下已經邁出一步,拉近了和謝璽之間的距離,幾乎並排站著。
裴琅不悅看了年輕人一眼:“說話就說話,好好站著。”
說完,倒是又往謝璽這邊挪了半步,幾乎肩膀抵著肩膀。
謝璽:“……”
年輕人:“…………”
說這話之前,你自己倒是以身作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