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皇上親自下令處死,皇後姑姑直接就瘋了,親眼看著那孩子被裝進箱子沉入湖底,必死無疑。
家族也轉眼就有了滅頂之災。
如果真的是神佑,是姑姑的孩子,那自己就是她的哥哥。
可是她又是如何活下來的,還女扮男裝來申學宮上學。
如果京城到處都是小昭後的人,神佑來的話,必然十分危險。
這一切的一切,在曹九心裡,過了一遍又一遍。
他始終拿不定注意,於是他第一次請假了。
他決定回去看看他的養父母。
曹九離開了申學宮,一路疾行。
擦黑頂月到了吳羅巷。
吳羅巷離申學宮並不遠,靠在城邊的位置,十分雜亂。
一般有錢人家不會在這裡置宅。
但是窮人家卻非常喜歡這裡,這裡進出城方便,離市場也近,雖然臟亂了一些,卻也價格便宜。
這裡巷子橫七豎八,十分複雜,沒有來過的人很容易走迷路。
曹九一開始也很不習慣,他當公子哥的時候來過一回,就在路口。
看到蜘蛛網一樣的巷子,潮濕的道路,腐臭的味道,他很是納悶,這裡如何能住人。
他自然沒有進來。
後來他成了曹九,開始也總是會迷路。
再後來,他成了很久的曹九,就習慣了。
現在他走進這雜亂的巷子,甚至有點親切。
路邊滑膩的苔蘚,時不時丟在路中間的垃圾,還有那叢垃圾底下遊躥過去的碩鼠,忽然跑過的野狗。
第一次見,會害怕,惡心的不成。
現在都成了親切習慣。
因為馬上就到家了。
雖然曹家隻是奴仆出生,可是對現在一無所有的曹九來說,那就是他的家。
他很感激,生死麵前,有人願意救他。
他不想苟活,但是隻有活著就有希望。
長久的一邊讀書一邊打工的生涯,鍛煉的他一個公子哥也變的很強壯了。
平日他都走的很小心。
今日卻是心中有一團火。
燒的他思維混亂。
於是在黑暗中,在滑膩潮濕的小巷子裡,他一個人跑了起來。
巷子特彆窄,兩邊的風就有些急,吹的頭腦發冷,但是利於思考。
他一路小跑,終於穿過橫七豎八的巷子來到了吳羅巷的儘頭,那有一戶人家,就是他現在的家了。
雖然遠了一些,僻靜一些,但是曹九覺得這樣很好。
一口氣跑到這裡,他有些喘,所以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門口休息了一會,他擔心養父母見到他這樣大喘氣嚇到了。
他坐在門口的石階,靠著門,抬頭,很窄的巷子,看到天空都是窄窄的一道。
他休息好了,準備敲門進去,忽然聽到裡頭有聲響。
養母熟悉的大嗓門傳來。
“你不去裝病躺著,起來乾啥。”
“咳咳,沒病躺著都要病了,起來透透風,反正阿九才走,肯定不會回來。”
“擔心人家撞見,那孩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擔心個屁,我們把兒子給他當替死鬼,他這輩子給我們做牛做馬是應該的,還申學宮的學子,每次回來拿那一點錢夠做什麼。”
“當初九兒原本就有病,隻是遲早的事,你連讓九兒多活幾日都不願意,你好狠的心。”
“我要不狠心,有我們現在的好日子過嗎?咳咳,我這一病,可是人參鹿茸,好藥都來了,拿去當鋪一當可是一大筆錢。”
“你當初不讓他毀容,說不定他考個狀元給你,我們也能當狀元老爺太太了。”
“你知道個屁,當狀元了,我們還能控製住他嗎?”
曹九坐在門口的石階。
還是望著天。
天很窄,很黑。
他淚水靜靜的流,從眼角落到了脖子,這一刻,他忽然記不起養父那慈祥的模樣,也想不起養母那刁鑽刻薄的臉。
裡頭的吵鬨還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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